夏末秋初纽约行 (四)

自行车一夜被盗 越野车何时被撬

到纽约的第二天,就听女婿提到两件窝心的事情。一是他的那辆电动自行车,放在后门的走道上,夜里被人偷了。我们头天晚上到女儿的新家时,还看到过那辆车。我问女婿报案没有,女婿说,一天到晚忙着呢,哪有时间去警局报案。偷了就偷了,再买一辆呗。小两口子倒也不在乎这千把块钱,省事就行。听说他们这个小区还比较高档,应该比较安全哪。不过,想想,在纽约哪里又有“安全”得没有小偷得地方呢?不碰到入室盗窃和拦路抢劫就算运气好了。我觉得还是报案比较好,给警察叔叔们提个醒,晚上没有事过来巡逻一下也好啊。

另外一件事,就是我们送给女婿的那辆白色四轮驱动丰田越野车(4Runner),被人打破后窗小玻璃给“进驻”了。女婿用试着开了一下,钥匙插进去后打不着火,开不动了。而且驾座前的保险丝盒盖被撬开,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上午,女婿送小丫头过来后,我们一起去看那辆锁住和被砸坏了的车。

到达停车场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大锁把车子前轮锁住。女婿到服务台去找停车场的管理员,两人打过招呼后,原来他们认识。女婿问管理员,他每月按时付费,为什么要把车锁起来。管理员说,你的车上没有贴付费的标志。我们给你寄过贴在车窗上的付费的标志,也给你发过短信通知。女婿啊啊哦哦的应付着,估计他收到通知后,懒得或者忙得没有功夫来,就给忘了去贴那个付费标志。结果看车的服务员一看,这辆车停在这里几个月都没有“付费”,就给锁起来了。不过,既然人来了,大家又都认识,所以拿了钥匙就把锁打开了。

女婿又问他,我的车窗在这里被砸破了,你们怎么处理?管理员耸耸肩说,我们在里面,看不见外面。再说,合同上也没有写明这种损失该谁赔偿。一分钱一分货,便宜的停车场当然就是“便宜”的服务了。在纽约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停车是一个很令人头疼的事情。要么花很多钱买一个公寓的停车位,要么就停在外面大大街上。即使停在大街上,也必须是当地的居民才行,需要在车上贴有标志。外来的车如果停在这里,是要吃罚单的。在商场等地停车,一小时几十美元,很贵的。女婿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离家较远,但是相对便宜的常年停车场地。所以,出了这种事情,只得顾客自认倒霉。

有一次,我开车从华盛顿到到纽约买东西,看见商店旁马路上有一辆车开出来,露出一个停车位,我赶快将车停在那个唯一的空着的位置,心中暗自庆幸。然后潇洒进商店购物。等到一出商店,嘿,我的车子不在那个位置上了。到处看和寻找,莫不是花了眼,还是记错了地方?结果,就是车没有了。当下心里一慌,没有车,我这么回到华盛顿去呢?后来,向周围的路人和摊贩们打听,说是我的车被纽约的拖车公司给拖走了。害得我徒步找到哈德逊河边,掏出一百元现金,才将车子赎了回来。

问责和解锁完毕,该看车子了。后排右边的小窗户没有了,保护玻璃的胶皮套有一边翘了起来,留了一个空洞在那里。不过,车子里和地面上怎么没有敲碎了的玻璃渣?据分析是整块的撬走了。总不会是打破了玻璃然后又把车里和地面上的玻璃碴打扫了吧?这种小毛贼是懒得把犯罪现场“清理”干净的。而且,这个窃贼很“专业”,在背对停车场玻璃窗的地方,避开管理员的眼光,撬掉一块玻璃。然后就轻而易举地从窗洞里伸手把门带开了。

打开门一看,所有值钱的东西—所有的抽屉和储藏东西的地方,统统都掏干净了。留下一个车用婴儿车,一个工具盒,原来装满了工具,里面空空如也。一件揉成一团的衣服,是不是还在车上睡过觉?满车一股流浪汉身上的骚味。,据女婿讲,他有一双很贵的运动鞋留在后面的车厢里,当然是没有了。

从外面积了厚厚一层灰来看,车在那里已经停了好一阵子了,女婿说停在那儿已经10个月了。打开车前盖子,里面还不错。钥匙打火后,却发不动车。多半是蓄电池没有电了。女婿拿出带来的一个充电启动器,充了一会儿电,电灯亮了,但是还是打不着火。他把车子开过来,用电线讲两个车的电瓶连接,打着火充电。过一阵子,充电器的绿灯亮了,但是点火后,还是咔嚓咔嚓的打不着。停车场的一个服务人员走过来,说他有很好的充电器,很快就可以充好电。果然,接上去后,很快就打着了火,可以启动了。为这个小小的服务,女婿给了服务员20美元。

车子打着火后,似乎又恢复到从前的正常状态。车子轰鸣着,车身轻轻地颤动着。于是,跟在女婿后,开车回家。一路上车子起步、停车,拐弯,加速,状况良好,又回到我以前驾驶它的感觉。一看里程表,19万6千英里,是一匹老马了。到底是日本车,跑了近20万开起来还是很舒服,刹车、启动、加速都很顺溜。

到家后问了一下车行,换一块玻璃要$285。需交$100押金,明天下午3:00修理。

经历了这些事后,你还会觉得纽约安全吗?


护发素上锁防盗 自测盒免费自取

下午回家,路过一个连锁百货商店“沃尔格林”(Walgreens),买了一瓶法拉盛的家里没有的护发素。不料发现一个我们佛罗里达,甚至是马里兰州都没有的现象:有些护发素在货架上被商店锁了起来。我要买的护发素是一般的大众品牌,也就是$4~5一瓶,也锁在里面。好在锁边上还有一个呼叫帮助的按钮,一按就在商店的扩音器里响起了“护发素柜台有人需要帮助,请员工前去服务”。过了一阵子,就有个员工过来帮我打开那一条锁起来的护发素。

其实也不是所有的货架都锁起来,大部分护发素都还开放式的摆在货架上。商品锁起来,一般是商品贵重,怕被顾客不下心碰撞摔坏了,例如手表、珠宝、高级照相器材等等。而一般几块钱的护发素也锁起来,我就有点不明白了。回家想了想,是不是还有另一种可能,怕被偷,莫非这里的治安不太好?

在收银台缴费时,看到柜台上摆了很多新冠自测盒,可以免费随便拿。于是拿了一盒回去自测,一是这两天外出“密接”很多,如上餐馆、逛大街、到菜场买菜;二是多数法拉盛人都戴口罩,我一直没有戴;三是跟小丫头每天晚在一起,主要怕感染她。测试的结果是阴性。

听人说,有的地方自测盒还要缴费,或者要检查医疗保险卡,总之是不能随便拿。我想这些自测工具都是政府提供让民众免费随意领取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的地方还要管理得这么严格。这不是跟政府提供的免费服务背道而驰的吗?难不成连这些东西也有人想着发疫情财?真是良心大大坏了滴!

晚上,大街上凉风习习,是此刻的佛罗里达所没有的凉快。到底纽约还是北方天气,白天80多度,晚上70度左右,比坦帕凉快多了。


2022/08/30 周二

夏末秋初纽约行 (三)

逛大街熙熙攘攘 淘书摊人影无踪

一架飞机飞过头顶,震得屋子颤抖。不知是起飞还是降落在拉瓜迪亚机场,总之是吵醒了梦中人。时间大致为清晨6点半光景。醒了,于是就起来了。

今日的早餐是西式的。冰箱里有昨天买的不含乳糖牛奶,家里有雀巢的速溶咖啡,还有凯辛娜大道(Kissena Boulevard)以前经常光临的那家西点店买的蛋糕和面包。

标准美式早餐

手机上传来消息,小丫头今天睡懒觉,起来晚了,要晚些时候过来“上学”。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出门看看。有人说,不到曼哈顿就等于没有到纽约市,我说,不到缅街(Main Street)就等于没有到法拉盛。

从我们公寓所在的街道长老街(Elder Street)出来,左手顺着下坡走两个街区,就到了缅街。然后右拐一路往下走,三到四个街区后,就到了皇后区的法拉盛图书馆附近。沿途人行道上越走越拥挤,路边摊也越来越多。鼻子开始感到尘土的气息,这是我们瓦蓝湖的早上所没有的,那里的早上空气是清新的,记得一位来访的朋友说,这里就是一个天然大氧吧。我就是从这里学到“氧吧”这个词的。

渐渐,尘土的气息又混杂着下水道和路边垃圾袋的味道,只往鼻子里钻。在佛罗里达好久都没有戴口罩了,这次到纽约还特地带来口罩,结果出门时忘了带了。法拉盛大街上,满世界的人大都戴口罩。忽然发现,的确是应该戴口罩,即使没有新冠病毒传染之虞,至少可以挡住大街上腐朽脏乱味道!鼻子和喉咙开始痒痒起来。

就这样,走到图书馆斜对面的那家青岛餐馆。以前坐地铁到曼哈顿去时,早上常常在这里落脚。这里的油条可以等着现炸的拿出来,煎饼也是现做现卖,其它的早点中还有领导喜欢的糯米包油条,吃个早点后,还可以带一些生煎包打包,或者点一个炒菜如腰花猪肝什么的带给女儿。旧地重游,青岛餐馆里面更加整洁了。在门口买了两个在锅里热着的蒸玉米,一个黄色,一个五彩,带回去。小丫头和她姥姥都喜欢吃玉米。

大桥下面满满是各种各样小贩的摊位,便宜又实用,可以跟街边众多的一元店抢生意。唯独没有我想看到的书摊子,可能书摊只在周末摆出来,也有可能是书摊挪了位置。那个书摊大多数的书都是跟着时下通俗文化走的出版物,有些恐怕算不上是书,不过,鱼龙混杂,偶尔会有一两本可读之物,就如淘金一般。记得在书摊上曾经淘到一本大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金瓶梅》,横板简体半精装的新书,10美元。这种书在书店里绝不是这个价钱。

走到铁路桥下,就往回折,这里是缅街和凯辛娜大道的交汇口。从地铁站上来,走凯辛娜大道到我们长老街上的公寓,要比从缅街走近一些,因为两条路在这里形成一个斜对角,像一把剪刀斜着分开了。这里的地标,就是那个在缅街高出地面,须拾级而上的法拉盛图书馆。

跟缅街相比,凯辛娜大道要窄小一些。沿着凯辛娜大道往南走,一路上坡。在缅街相交之处,小摊子和餐馆的密度也毫不逊色。走在摆满路边摊的人行道上,真的是人挤人,大家相互侧肩而过。走了大约一个街区以后,路况渐渐变得好一些。再走几个街道,走到长老街时,才稀松下来。从凯辛娜大道到我们居住得长老街一带,基本上以公寓为主,主要为那些老旧10层以下的红砖公寓楼,也有20多层高较新的公寓鹤立鸡群。

回到家,女婿把小丫头送来了,开始了她一天的私塾生活。


中国胃老饕大享 品不完南北西东

昨日午餐是辛辣的贵州牛筋米粉,今天带小丫头去尝尝一家附近的上海餐馆(Shanghai Eats)。这家店以前来访时是没有的。在昨日早餐的东北快餐店隔壁,一个小小的门脸,跟这条街上大多数的餐馆一样。进门后左手就是收银台,座位左二右三,一个堂吃外卖兼顾的小店。坐下来点了一个雪菜年糕,葱拌面、生煎包和和小笼汤包。几个上海小菜,味道不错。吃到后来发现,生煎包和小笼包原来是一样包子,不同之处在于一个是蒸的,一个是煎的;一个是头朝上,一个是头朝下。生煎包由于头朝下,把包子的褶子埋在下面煎,而上面则是光溜溜的一个小馒头模样,稍微一凉后,顶部就凹陷了,像个火山口。两种包子里面的馅子一样味道,皮子一样薄,而且一咬汤汁就流出来了。这个有点不地道,应该一个叫蒸汤包,一个叫煎汤包。

上海头朝下塌皮生煎包

晚上女儿带我们到一家具有武汉特色的餐馆“火上面”吃饭。餐馆就在老“豫园”的后面,走路大约20分钟。不过我们老的老小的小,于是乘坐公交车前往。纽约的公交车非常方面,在凯辛娜大道这10多分钟步行的路段,就有几路车两三站停靠。有时天气不好或者人走累了,我们也会坐公交沉代步。

“火上面”也是一个小餐馆,进门三五排座位,里面就是柜台。这里的菜单上有武汉特色热干面,但是我们没有点,在瓦蓝湖家中,常常买袋装的“大汉口”热干面作为早餐。我点了一个豆皮,一个面窝,还有一碗武汉凉面。

凉面是不是武汉特色,难说。但是,却是儿时的我夏天喜欢吃的东西,特别有记忆的味道。印象深刻的是当时老通城的凉面。其实凉面做起来很简单,有点像热干面的面条,只是面条不用烫,直接往上浇汁即可。凉面的味道主要有醋、酱油、和蒜水。蒜水是其中最有特色的调味,将武汉凉面跟其它地方的凉面,尤其是北京的,区别开来。蒜水不是蒜蓉,是大蒜泡制出来的一种稀释的蒜水。最后加黄瓜丝和胡萝卜丝,撒上些葱花。一角钱,二两粮票,吃在嘴里以醋的味道为主,还有那特殊的蒜味。

这家的凉面还可以,就是汤汁略多了一些。当然,不可能有老通城的凉面味道,留给我的只有回忆。现在,即使在武汉,也不会有人再做这种便宜的凉面了。

豆皮,更是最为典型的老通城记忆了。这家豆皮的馅子汤卤略多,感觉稀了一点,而且颜色有点发暗,因此吃起来,糯米也没有那个QQ的味道。老通城的豆皮是金黄色的,鸡蛋本色带一点微糊,馅子是蒸熟的糯米饭撒上各种佐料和菜码,吃到嘴里软糯且有嚼头。“火上面”的豆皮如果在武汉卖,恐怕不及格。

上次回武汉,在有名美食街“吉庆街”一带,靠中山大道一侧,看到新开的一家老通城豆皮馆。去早了还不到开门的时间,门口竟然排起队来,可见生意之好。排队时,店里还提供免费新沏的大麦茶,服务不错。记得点了一个三鲜豆皮,普通老百姓吃得最多得那种;一个蛋光豆皮,当时较为高档一些的豆皮;还有一个虾仁豆皮,这是领导的偏爱。那叫一个地道和正宗,多年的老味道传承了下来。

武汉正宗面窝

面窝,样子看起来还可以,在“火上面”所点的小吃中算是外形最像的了。但是吃起来感觉整体稍微软了一些,大概是米浆中黄豆的比例不对。关键是中间薄的地方不够脆,没有一口咬起来嘎嘣焦脆的味道。如果要打分,勉强也就是70-80分的样子。女儿说,这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吃了还想吃第二遍的。我觉得,也是如此。

回家的路上,经过凯辛娜与三福街(Sanford)交界的地方,黑压压满是人。走过街一看,原来在拐角处开了一个小吃夜市。顺着凯辛娜大街一边是两辆烧烤车,车顶冒着浓浓的烧烤黑烟,连带把烧烤的味道散布到街头巷尾。烧烤车后还摆起来一排排简易桌椅板凳,不少人在路灯下或阴影中吃着喝着。

凯辛娜与三福街交界处的中国夜市

三福街这边黑压压的人就更多了,只是没有桌椅而已。人行道上两三个人搭一张桌子,摆上一个气炉子,就卖起各种小吃来。前面的路摊上有炸臭豆腐的,味道特别大,在马路那边都闻到了。领导买了一盒,一份8美元,还要排队等候15分钟。我们排到了47号。在等待的空隙中,我摸着黑往下走,人群摩肩接踵,我在别人的脑袋背后看商贩在买些什么,有炸丸子的,名为“愤怒的丸子”,有卖小馄炖的,还有各式冰饮料,以及一些说不出名堂的小吃。也有卖小朋友玩具灯具等七七八八的,一直延伸了大半条街。来这里逛的绝大部分都是中国人,名副其实的法拉盛中国夜市。

看了看,还是炸臭豆腐的生意较好,等我们拿到手时,已经卖到50几号了。摊子上一共三个人干活,一个调料,一个油炸,一个收银。我们买的时候8点刚过,他们的流水已经有$400。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收班,大概生意好,可以做个大几百块钱的。

这些商贩似乎无人管理,人们在街边找个车位停下来,感觉好像随便在家里整一点什么吃的都拿出来卖,有的摊位就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否卫生?法拉盛当局也允许他们这样干?看这这架势,似乎比疫情前还要热闹。

这就是法拉盛,纽约新的中国城。从早到晚,天南地北,除了保证你的中国胃不会在美国思念家乡的美食以外,还会令人感到拥挤得受不了,想要逃避到天涯海角寻个清净的心境。


2022/08/29 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