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匆匆方一日 观花草草三国游 (一)

游记不仅仅是记叙旅行途中的猎奇,也不全然是用笔画出的风景片,更是对旅行过程中关于文化,历史和艺术,乃至生命本身意义的一种思考。


巴黎布拉格内河游

离开巴黎梯也尔 途径玉米香槟区

巴黎的早晨,是匆匆忙忙的,睡意朦胧的。行李在昨晚已经装好,在门口等待酒店的服务生将它们取走。带着睡意的人们一大早就到酒店的大厅等待,确保自己的行李被集中在楼下大厅。早餐时间(6:30)还没有到,早到的人们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待,有些不耐烦。看到有个空位置,前去坐下,却被告知,这里是有人的。谁?四下看去,没有人呐。原来是给没有来的人预先占领了。

晚到的人,还在从电梯里三三两两的涌出。餐厅的咖啡机旁,有人在倒着咖啡,赶紧走过去,倒上两杯,旁边的牛奶伴乳已经被拿光了。那就来一个“美式咖啡”吧,更容易让人清醒。

早餐的服务人员准时到了,等待人们一拥而上,很快就形成了一条队伍。一般来说,欧美的游客,相对于大名鼎鼎的“中国大妈”来说,还是很讲文明和礼貌的。我觉得那是在物质充分涌流的情况下,长期的“教养”而形成的,并非是人的本性,而是一种人性的社会化。这个看法,在今天早餐的拥挤中和后来船上的进餐中,充分得到证实。

就说今天的早餐吧。几个刚从电梯口走出的游客,跟排队站在我们前面的“熟人”一边道着“古德毛宁”,一边就在自然地站在我们的前面了。好在早餐的服务人员非常灵活,平常都是让旅客一个个自报房号,他们登记在案后,才放旅客进入餐厅。今天早上要走的人太多,排着长长的大队,一个个的登记太费时间,干脆就不登记了,其实,谁会一大早(6:30)就到旅店来混吃一份免费的早餐呢?

于是,大家一窝蜂地涌进餐厅。我们在后面看着,这不是颇有些“中国大妈”的气势吗。其实,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纪律和外界的约束,很容易看到人们心底那些人性的流动,如同海浪和激流,是如何冲破平日里社会化所堆积的文明沙堡。当然,大多数人还是保守着起码的底线。

深秋的早上,清冷肃杀,巴黎正在从睡梦中醒来。我们一行人已经坐在旅游大巴士出城了。就像刚到巴黎的那个清晨,在机场到旅馆的路上,开始路上车并不多,一进入巴黎的市区界限,好像突然就陷入车流的沼泽地,不能自拔。前面是一片红色的暖流,让你深陷其中,也不感到恐慌。我们是出城。

“我们正沿着巴黎的边界在走”,导游开始介绍起来。“我们的左边就是巴黎市区的边界线。请看那片早期的城墙。”我从车窗往外看去,只看到一面高墙似的阶地,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城墙”,这就是巴黎的界墙,也称梯也尔城墙(Thiers wall),是巴黎最后一道城墙。

1830年,当时的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普一世,认为保卫法国的关键,是不让巴黎像1814年那样轻易落入外国军队之手,因此,他想兴建外围的城墙,使城市坚不可摧。这座城墙,就在一个人的脑海里场产生,并由时任首相阿道夫·梯也尔修筑。该城墙周长33公里,面积78平方公里。

这个梯也尔小有名气,在法兰在第二帝国灭亡和第三共和成立的19世纪末期,担任过法国总统。在上大学时,我们学过国际共运史,其中讲到巴黎公社,而梯也尔就是当时镇压巴黎公社的侩子手。看样子,一个人如果想让后人记住他,须得做几件大事,好事或者坏事,譬如修建一个城墙或者杀许多人,像中国的秦始皇和这个法国的梯也尔。

早餐后,人们坐在大巴士舒适的空调中,头脑开始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后来,在20世纪初叶,梯也尔城墙大部分被拆除,沿线修筑了环城大道,仍为巴黎市和郊区的分界线。”导游的话语,仍在耳边温柔地催眠。我看到的是现代化的环城大道,曾经的梯也尔城墙,还有对面驶来的乌泱泱的车辆。这是一个周五的早上,刚过8点钟,应该是上班的车流吧。

一大片玉米地豁然出现在眼前。迷迷糊糊之中我们离开了巴黎城区,迎着太阳,往东北方向驶去。导游的声音又响起来。“前面的玉米地,地里的玉米不是用来食用,专门留在地里不收割,任其风干。”哦,那是干什么用的呢?导游似乎没有下文了。似乎在等待车上似睡废非睡人们的提问。车上很安静,人们似乎对此不感兴趣,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导游的介绍。

玉米地,在我居住过的马里兰,周围全是,司空见惯的现象。马州的玉米基本上做为食用,新鲜的人吃。晒干了的可以作为饲料喂牲口,还可以提炼成玉米油,更多的是加工成淀粉用于其它的工业用途。听说玉米原产于中美洲,那么是谁把第一颗玉米种子种在美洲大地上的呢,上帝吗?

9点多,在路边的一个休息站停下。大家方便了以后,仿佛又清醒过来。窗外风景变了,玉米地变成了一眼看不到边的葡萄园。“这里是香槟酒的产地(Champagne wine region),真正的香槟区。”导游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个地区最早属于香槟伯爵领地,“香槟酒”就是来自法国的香槟地区。

电影和电视中,常常出现这样的镜头。在跑车大赛、轮船的命名仪式、和人们庆祝胜利的时刻,一瓶巨大的香槟酒被打开,随着砰的一声响,香槟瓶塞以每小时25英里的速度飞出,香槟酒的泡沫像喷泉一样夺瓶而出,将胜利的喜悦洒满欢庆的场面。每逢圣诞节,我们都会在好市多购买半打香槟酒,在节日的晚宴上,砰的打开,瓶塞飞冲到屋顶,整个屋子里便流淌出节日的气氛。

不过,那个时候,我不知道香槟酒的产地是法国,就是面前这块略有起伏的香槟区。我以为香槟酒只不过是一种可以冒气泡的葡萄酒。因为其他国家,甚至美国,有一些葡萄酒的气泡酒仍会在酒标上标准“香槟”(Champagne)一词,并非严格意义上的“香槟”。

根据当下欧盟的法律,要成为香槟酒需要三个条件,一是必须原产自法国的那一小块香槟产区,二是必须用指定的葡萄品种,三是必须按照传统方法酿造。另外,香槟酒必须同时是葡萄酒和气泡酒,要达到这些标准才能算是真正的香槟。也就是说,只有法国香槟地区出产的气泡酒才能称为香槟酒,而其他地区出产的同类型酒只能称为葡萄酒中的气泡酒。

有个香槟酒的传说。香槟地区的修道院有一位担任管家的修道士,名叫佩里农,不仅是个具有丰富的化学、物理知识,而且还是个天才的品酒师。佩里农把配好的酒装瓶,塞上软木塞密封,然后放入酒窑。经过一冬的发酵,到第二年春天,酒液内产生和积蓄了大量的二氧化碳,当佩里农拿起酒瓶摇动时,二氧化碳从酒液中迅速释放,巨大的压力将瓶塞砰然冲开,乳白色的泡沫汹涌而出,酒香四溢,后来这种新型的发泡葡萄酒便以产地香槟命名了。

有人说,所有酒类中最好的酒是葡萄酒,葡萄酒中最高档的是干白葡萄酒。而对干白葡萄酒进一步优化,才产生香槟酒。所以,香槟酒在葡萄酒中又是最好的,这话很有道理。

此刻,窗外的葡萄园,仿佛摇晃着舞动的气泡,我轻轻的闻一闻香槟那美好绮丽的香气。那些感受活力跃动的气泡,正温柔的抚触,婆娑按摩我的舌头。在我舌头的热度下,激荡出更多的气泡,香槟特有的浓郁而多层次的口感,也会在明亮的玻璃杯中,产生一种明亮愉快的酸度。旅途中的气氛也随着香槟的味道而轻飘飘了起来。

拜謁兰斯圣母堂 圣徒教士流浪人

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两个小时就跑到了。大巴士在一座巨大的教堂前,停了下来。这就是兰斯有名的兰斯圣母主教座堂(法語:Cathédrale Notre-Dame de Reims)。

虽然看过了数不清的大教堂,兰斯主教座堂依然给我一个深刻的印象,辉煌过后的沧桑感。我们的车子停在大教堂后面,赭黄色的基底上被岁月侵蚀成斑驳的灰黑色,哥特式的尖顶高高插入空中,显示着当年的气势,巨大的玻璃窗呈尖顶,包有一个内含一个小圆和六角圆边的大圆装饰玻璃窗。

从大教堂的边上沿路向前行,看到许多滴水嘴石兽,它们在建筑上的目的,是让雨水或雪水从高处顺着导管从它们的口中流出。这些石兽样子千奇百怪,大概是希腊和罗马神话中的怪兽,每一个都有着自身英勇的故事。此刻的它们,早已被是时光磨掉了当初的锐利和灵气,黑乎乎地垂头丧气,默默看着底下走过的人们,感叹荣光不再。

教堂的正面,依然宏伟,虽然已经不再辉煌。三扇大门深深地凹进,门壁上上雕刻着圣经中的各路大仙,虽然磨蚀的厉害,仍然看见当时的精工细作。面对这些圣人圣徒,我想到历史更久远中国唐代敦煌的千佛洞和魏晋时期的云岗大石佛。

全陪的导游换成地陪导游,她在冷风中站在大教堂前,起劲地给我们介绍大教堂的历史。兰斯主教座堂被认为在5世纪初建立的。法兰克国王在这里接受了兰斯主教圣的施洗,成为第一位接受此圣礼的法兰克国王,从而使整个法兰克民族皈依了天主教。如此说来,这座教堂对法国具有重要的宗教意义。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作为军事重地的兰斯受到了大规模的轰炸,包括兰斯主教座堂在内的超过85%的建筑物被摧毁。此后,教堂的修复工作一直在进行着。今天所见教堂前竖起一大块横幅,标志着大教堂仍在修复的过程之中。据我观察,仅就门前的那些毁坏雕像的修复,以及周围滴水嘴石兽和上面的雕塑,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还不用说整个大教堂灰蒙蒙的上半部分。

一阵愉快的手风琴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导游的介绍。大家回头看去,一个流浪汉模样的汉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在寒风中拉响了手风琴。身旁是他过夜的毛毯装备,堆放在一个童车里。一只小狗趴在身前,地上有盛狗食的盒子,还专门为小狗温馨地铺着地毯和毛毡。看来,这是一个很讲究的流浪汉。从他的眼光中,流露出严肃和尊严。不是我们常常看到的那种乞讨眼光。

我不禁感到好奇,兰斯,是法国的北方重镇,是一个经济相当发达的城市,也会有流浪汉吗?看他的肤色,似乎不是纯种高卢人的后裔,难道是中东来的难民?

导游皱了皱眉,停止了介绍。抬头向手风琴演奏者望去,希望手风琴演奏能够停下来。琴声仿佛更响亮了。

走过侧门时,看见一位妇人坐在地上,全身紧裹在头巾和毛巾被里,身下垫着厚纸板和棉被。看见有游客从门里出来,便伸手乞讨。从教堂出来的人,大多都受过主的洗礼,被灌输了“施”比“受”的高尚信念。果然,其中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低下身子,伸出了慈善的手。哦,仁慈的圣母啊!

当我们走进大门时,门口的一个绿色旅行箱上,坐着一位中东地区打扮的妇女,头上裹着红围巾,身着蓝色的大衣,腿上是一条丝绢质地的藕荷色长裤,手上捧着一幅她抱着怀中孩子的照片,另一半写着字,没有看清,大概是法文。蜷缩在冷风中,神情有些茫然。脚前面一个饮料杯子。她的身后,是被战火或者人为破坏的两尊石像,他们连自己在尘世的法身都不能保护,还能庇护世人吗?

大殿的气氛是庄严的。背后巨大的彩色玫瑰玻璃窗透过天空阴冷的光,吸引了我的目光。宗教不全是严肃的,也有世俗的光彩。

从教堂出来,看见一群身着褐色衣衫的教士们,头戴黑的宽檐帽,手持神职人员的权杖,站在一面画着十字架的旗帜前,正在讨论什么。褐色衣衫下露出他们的日常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在我的眼中,神圣和世俗,显得有些不协调。不知道他们在教会中,是个什么等级?

回头再看一眼,上帝,圣母以及教堂中56个圣徒的雕像,还有风中的乞讨者流浪汉,你们的故事到此为止。我再也看不见也听不到了,你们好自为之。

浅游兰斯有惊喜 正宗香槟高卢人

离开历史厚重的圣母主教座堂,几条街就把我们带到一个清净美丽的城市。

此刻,法国北部的天空是阴沉的。有人说,人的心情是会随着环境而变化的。我承认,佛罗里达的蓝天丽日总是给我带来好心情,当然还有晚霞中的落日和平心气和的湖面。不过,也有人说,当人们心情沮丧的时候,任何美丽的环境都不会使他们感到美的存在。这个,我也相信。要不说,哲学上有个辩证法呢。环境影响人,人也可以无视环境的影响,都对。参观完大教堂,心情谈不上是好是坏,圣母的光环似乎被乞讨的妇人们抵消了。

途中经过一个大院子,中间有棵树。不知道为什么树根处被红色的塑料管围起来,是一种艺术行为还是一种对树的特殊保护?旁边的一个路灯座下,锁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周围的落叶掩盖了部分的车轮。这两样东西应该在这里呆的时间比较长了,自行车上满是大树上落下的鸟屎,白色的斑点像涂油漆时,零星地洒落在周围的路灯、大树上缠绕的红色塑料管上,还有满地的落叶,看起来像个没有人管理的大院。但是大院里面周围的门前停有几辆汽车,是有人在此居住的迹象。一个跟城市其它风貌很不协调的地方。有时候,看不懂想不明白,也是引诱人的秘方。

穿过这个费思索的院子,我们来到大街上。立马换了一副心情,开朗起来。不远就是皇家广场,宽阔的石砖地,广场中央矗立着国王路易十五的青铜雕像,关键是空无一人,使得我们可以近前仔细观看。

在雕像的下部,有着制作精美的皇冠和铠甲盾牌,描绘的是“君主身着罗马服饰,头戴桂冠,一只手伸出保护人民”。铠甲盾牌旁立着一杯插着吸管的可乐。国王站立久了,难道不会口渴吗?多么细心体贴的市民或游客啊?真是两百年前(1765)王室的高贵与现代平民口味的随意完美结合。现代艺术,有时就是这种不经意的随手“创作”。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导游后面,走过几条安静的街道,看见一个中心花园,是早期兰斯城市的中心,论坛广场(Place du Forum)。导游停下来在这里为我们讲解了这个市中心小广场的历史由来。可是,我怎么也没有办法将这个小花园似的空旷地,以及周围的住家商店,联系到几百上千年前的历史烟云中去。尤其是街对面的一家商店,布置着万圣节(Halloween)的南瓜装饰。要知道,法国人是不怎么过万圣节的,这是英语世界人们的节日。让我这个在法国的美国人感到一种异地乡情。

往前走,还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这里还有中国餐馆,而且是以“麻辣”为特色的川菜。完全压倒了我刚才看到万圣节的惊喜。不过,在兰斯这样的城市里,如果没有中餐馆那才怪呢?

尽管是个阴天,人行道上落满了黄叶,我的心情开始愉悦起来,因为万圣节的气氛,更因为川菜在异国他乡的麻辣。前行中,让心情愉悦的刺激越来越多。

比如街道上有一座旋转木木马在转动,发出叮叮咚咚的音乐声。继续前行,到一个较大的路口,一个圆球状的喷泉吸人眼球。导游说,今天的兰斯行,将在这里结束。时间是11:45,快到午餐时间了。

她指着右手边一件红色大棚子下的餐馆,这里可以用午餐。餐馆用法文写着“高卢人”(Le Gaulois)。这是一家啤酒店(Brasserie),在法语中是一种非正式的餐厅,尤其是法国餐厅或仿照法国餐厅而建,提供多种饮品选择。

“高卢人”,在考古学上属于凯尔特人的一支。高卢地区,指的是位于西欧的一个古代地区。高卢地区以今日的法国为中心,版图最大时还包括比利时、荷兰南部、卢森堡以及瑞士东部、德国的莱茵兰地区和意大利北部。在罗马人成为高卢地区的统治阶层后,高卢人接受了罗马文化,尤其是语言,法语在此时逐渐成型,和其它习惯一起,形成了新的“高卢罗马文化”,然后演变成现代法国地区的名称。就像一般人说德国人是日耳曼人后裔,人们认为法国人是高卢人的后裔,尽管不那么科学。

早餐吃的早,在兰斯这么一阵折腾,必须要补充一下能量了。进入法国啤酒店坐下,还没有上菜,服务生就先给我们上来一杯地道的法国兰斯香槟酒。看着那晶莹剔透的香槟在酒杯中冒泡,就像德国和比利时上好的啤酒花一样,足足有半杯的香槟气泡。香槟产地的香槟,正宗得无可置疑。

一盘法国牛肉面的面条特别筋道,是我喜欢的味道。新出炉的法式烤小面包,外酥内软,摆上来随便吃。

一盅法国奶酪洋葱浓汤,奶酪竟然浓厚的像面条。

饭后,离出发时间下午一点还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近在大街上看看市容。没有想到,还看到了一些新奇的东西。从那个圆形的小喷泉开始右行,走上一条宽阔的步行街。

标准的法国街道。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我小时侯住在汉口曾经的法租界上,对面就是原法国领事馆。街道两旁是法国梧桐树,走在路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不过,路旁的公厕却是现代化的造型,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路边的商亭,或者是作为游客指南的信息亭。不过上面的法文“Toilettes”看着眼熟,与英文的“Toilet”十分相似,也许英文的这个词,就是来自法语。本意为浴室和盥洗室,后来引申出来为“厕所”。转到侧面一看,上面有男、女、残疾人均可使用的厕所标记。还有法文和英文两种语言的使用指南,好像是免费使用。一个城市,大马路上设有这种免费的公共厕所,是文明和现代化的标志。兰斯,这一点了不得!

另外,在步行街口处,我注意到来往的车辆在拐上大街后,顺着路边的一个地下入口进入了地下通道。上面是步行街,下面是机动车通道,这种设计,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武汉是我的老家,有一条江汉路步行街,只能路上走人,没有地下通车。北京的王府井大街,上海的南京路都是如此。兰斯,地上是步行街,地下是车行道,城市的设计了不得!

大路的尽头,是一个纪念喷泉。底座有四座雕像,分别代表该地区的河流:马恩河、韦勒河、叙伊普河和埃纳河,泉水从四面流出。最高顶部是一个金色的胜利女神像,原来是一座青铜翅膀的胜利女神像,在二次大战期间被德国人掳走,现在是取而代之的是1989年的复制品。

纪念喷泉之后,走出了市区的繁华街道,是一大片绿地。看看时间还充裕,边跨过街道继续前行。眼前出现一个黄色的大鸟,走到正面一看,原来鸟又变成绿色。

近处一看,这个鸟是用回收的胶合板装订而成,一面是木头的原色,木板的周边涂成绿色。看了手机翻译的法文后知道,这是一只麻雀。从麻雀的正面看,还画有两只白色的手,表示兰斯人欢迎麻雀的到来,和人类保护动物的爱心。兰斯人,我爱你们!

再往前,就是兰斯的火车站。据说,自打法国高速铁路东线建成后,从兰斯高铁站前往巴黎市区的最佳旅行时间仅需38分钟,就跟北京到天津那样。

兰斯,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你,维京旅游介绍几乎有没有提及,原来你是既古老厚重,又现代轻盈的一个冒着香槟泡的城市。我记住你了。


11/01/2024 草记于旅途之中

12/09/2029 修改于瓦蓝湖山宅

看不完的城市风景 抒不尽的浪漫情怀

如果你有幸在年轻时
住过巴黎,那么巴黎会跟着你
一辈子,因为巴黎是一席
不散的飨宴

──海明威致友人,1950

巴黎布拉格内河游

凯旋门 (Arc de Triomphe)

现代术语的凯旋门基本源于罗马凯旋门的观念,最早为纪念胜利而建立的凯旋门是在罗马共和国时期建造的。我在参观罗马的斗兽场的时候,在一旁见过提图斯凯旋门(The Arch of Titus)。
提图斯凯旋门是16世纪以后竖立的许多凯旋门所仿效的原型——也许最著名的是它是法国巴黎凯旋门的灵感来源。

到巴黎游玩,肯定不会漏掉凯旋门,因为巴黎12条大街都以凯旋门为中心,向四周放射,气势磅礴。我们开车经过香榭丽舍大街后,就是位于巴黎的戴高乐广场,广场中央远远就看到凯旋门。

巴黎凯旋门 (图 维基百科)

巴黎凯旋门,是拿破仑1806年下令修建的,为的是纪念1805年他打败俄奥联军,称雄欧洲。有趣的是,我在德国柏林也见到过一座凯旋门,布兰登堡门。

当年(1805)普鲁士加入反法同盟,被拿破仑打败。拿破仑率领法国军队,以征服者的身份通过曾经象征普鲁士胜利的布兰登堡门,进驻柏林,占领了普鲁士。拿破仑命令将布兰登堡门上的胜利女神雕像拆下,作为战利品运回了巴黎。

不过,风水轮流转,之后普鲁士重新崛起,占领巴黎,打得拿破仑投降。胜利女神又回到了柏林,柏林人将这座失而复得的雕像称为“归来的马车”。

柏林凯旋门——布兰登堡门

更为有趣的是,德皇威廉一世取得普法战争的胜利后,在巴黎凡尔赛宫加冕为德意志帝国的第一位皇帝。

凯旋门的正下方,是1920年建造的无名战士墓,地上嵌著红色的墓志“这里安息的是为国牺牲的法国军人1914-1918。”代表着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死难的150万法国官兵。墓前有一盏明灯,每天晚上,这里都会点起不灭的火焰。每逢节日,就有一面10多米长的法国国旗从拱门顶端直垂下来,在无名烈士墓上空招展飘扬。

无名将士墓 ((图 维基百科)

俱往矣。今天,巴黎人民始终保留着这样的传统:每逢重大节日盛典,一个身穿拿破仑时代盔甲的战士,手持劈刀,守卫在凯旋门下,鼓舞法兰西人民为自由,平等,博爱而战。


埃菲尔铁塔 (Tour Eiffel)

埃菲尔铁塔,是巴黎城市地标之一,巴黎最高建筑物。也是世界著名建筑,法国文化象征之一。早就在各种摄影和视频中接到过埃菲尔铁塔,更不用说此次巴黎奥运会2024的活动了。

埃菲尔铁塔 (图 维基百科)

埃菲尔铁塔以312米的高度,占据世界最高人造建筑的位置长达四十年。是我今生想亲自上去看看的登高处之一。远远眺望在云雾中只看得见半腰的埃菲尔铁塔,想到法国人在19世纪就建造好了这么高铁塔。而彼时的中国在经历了鸦片战争的失败后,签订了一系列的割地求和等丧权辱国的协定,国运衰退。埃菲尔铁塔的主建成之日(1889年),正是中日甲午战争清军败落之后,八国联军入侵之时。一个在云端中高高耸立,一个在风雨飘摇中江河日下,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此次路过匆匆,来不及上塔瞭望这个城市,只好跟埃菲尔铁塔说,下回再来看看你。

香榭丽舍 (les Champs-Élysées)

坐在旅游车上,我们马上观花香榭丽舍大街的繁华。“香榭丽舍”原意是希腊神话中圣人搭英雄灵魂居住个冥界中个至福乐土,是神话中的仙景。如今,是世界三大繁华中心大街之一,世人都想来逛一下的人间仙境。

“榭”在中文里有高台之意。大街上弥漫着咖啡、香水、糕点香气的楼台可谓是名副其实的“香榭”。而街道两旁典雅的法式建筑,被称为“丽舍”,则毫不为过。有人说这是徐志摩当年的翻译。法语我不懂,但是觉得中文的翻译“绝了”。

“皮埃尔·埃尔梅”的马卡龙 (图 维基百科)

导游一路上为我们讲解途中的景点。这一家是“皮埃尔·埃尔梅”(Pierre Hermé)的点心店,是最着名的马卡龙糕点之一。那一家“拉杜丽”(LADURÉE)的早餐套餐,特别是法式烤面包(French toast),一种用香草豆烤制的柔软蓬松面包。

导游说节假日,她不上班时,也会来享受一下。虽然早餐在旅店吃的很好,也很饱,但是看着大玻璃窗里精美诱人的点心,香味似乎早以穿透车窗,不由得暗自吞咽了一口涌出的口水。

一流的服装店、香水店和奢侈品商店,如迪士尼的梦幻装饰的商店,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的驴包金属楼,“娇兰”(Guerlain)法国著名的香水旗舰店,一晃而过。一点感觉都没有,它们不是我的菜。

不过,我还是想下马观花,用自己的脚步来丈量香榭丽舍的味道和繁华。特别是回味一下那些书中得到的印象,想想小仲马的《茶花女》、巴尔扎克的《高老头》那些书中的香榭丽舍,以及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作为复仇根据地香榭丽舍大道30号。

等下次吧!


大/小皇宫 (Grand Palais/Petit Palais)

以前不知道巴黎还有大小皇宫这两个著名建筑。后来听人说后,还以为是法国皇帝的皇宫。其实大皇宫是为了1900年的巴黎世界博览会而修建的。世博会后,其他建筑拆除,独留下巴黎大皇宫和埃菲尔铁塔这两座建筑作为法国及巴黎市的象征。

巴黎大皇宫

以后每年在巴黎大皇宫举行独立艺术家作品展。众多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年轻时都曾在这里展出自己的作品,包括梵高、塞尚、雷诺阿、马蒂斯、达利、毕加索等人。

巴黎小皇宫

小皇宫,在大皇宫对面,和大皇宫一样曾是1900年世界博览会展览场。现为小皇宫美术馆。与大皇宫博物馆属于国家所有不同,小皇宫博物馆属于巴黎市政府所有,免费对所有人开放。

这次我们从香榭丽舍大街来回走过两次,只看见大皇宫那典雅的玻璃穹顶和小皇宫临街传统的一大排建筑。但是,心中已经记住了这两个名为皇宫的博物馆,期待以后的重逢。


塞纳河Seine River

看过巴黎奥运会2024开幕式的观众,都看过塞纳河。看过各种大小游船载着各国运动员从河上独特的入场式,打破了长期以来夏季奥运会只在体育场馆里举行运动员和官员出场式的传统。也见过夜间行驶在塞纳河上的火炬快艇的歌手。

巴黎奥运会2024 (网络图片)

1900年,巴黎第一次举办奥运会时,游泳比赛就在塞纳河里举行。后来,由于河水污染,政府1923年正式下令禁止在塞纳河里游泳。100年后,为了确保塞纳河在2024年夏季奥运会期间安全使用,巴黎启动了一项名为“游泳计划”、耗资14亿欧元(15.5亿美元)来清理河道。因此,巴黎奥运会部分水上项目得以在塞纳河上举行。

我自小生长在武汉,门口不远就是滚滚长江。久而久之,旧习惯用长江来比其它的河流。一般来说,差不多的河流都入不了我的法眼,除了南美的亚马逊河。

塞纳河,全长776公里,在我的眼里,跟伦敦的泰晤士河一样,区区一条长江的支流汉水可比。塞纳河虽不是法国最长的河流,但却是名气很大的河流,不亚于长江。尤其是因为流经“浪漫之都”巴黎,也赋予这条河流“浪漫文艺”的气质。我们都曾在无数的文学作品和艺术作品中,看过关于塞纳河的身影。

人们说,来到巴黎,最佳的旅行方式除了漫步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感受无处不在的古朴风情和文艺气息之外,还可以乘船游览塞纳河的两岸风光,沿途可将巴黎的法国国家图书馆、巴黎植物园、巴士底狱、卢浮宫、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等著名建筑地标尽览无遗。

今天,我来了。站在塞纳河的桥上,我举目四望,浮想连篇。

正是巴黎的一条河,有着太多浪漫和悲惨的故事在这里发生。因为法国大革命期间,此处正是安放断头台的法场。路易十六国王和玛丽•安托瓦奈特王后在此被断头。在那个恐怖对恐怖,仇恨对仇恨的特殊时期,这架断头台。曾经38分钟砍下21个人头。

巴黎的浪漫无处不在静静流淌的塞纳河畔。在一天当中,无论是清晨、午后,还是黄昏、午夜,塞纳河畔总能看到来来往往的恋人身影。他们或是牵手漫步,或是结伴骑行,或是闲坐闲聊,爱的味道溢满河上。恋人们会在塞纳河的这座“锁桥”挂上铁锁祈愿,祝福爱情天长地久。密密麻麻的铁锁被恋人们锁在桥的围栏上,曾导致桥梁无法承重而坍塌。我这次去巴黎,发现“锁桥”上的锁已经全部被拆卸,原来的铁网围栏也被换成玻璃,彻底切断了恋人们“锁住爱”的想法。但是,人间的爱是斩断得了的吗?

巴士底狱/断头台 (Bastille)

车子驶过塞纳河大大桥,导游说,前面就是协和广场,曾经的巴士底广场,巴士底监狱所在地。还有那著名的法国大革命断头台。

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它在吞噬了一切可以吞噬的东西之后,开始吞噬自己的肢体:登上断头台的先是贵族和教士,接着是国王和王后,然后是温和的吉伦特派(罗兰夫人就是其中的一个),最终则轮到激进的雅各宾党人自己的领袖罗伯斯庇尔——恐怖这头怪物终于咬断了自己的动脉,在一片血污中轰然倒地。革命催生出恐怖政治,恐怖则回过头来将革命所标榜的一切理想和正义摧毁殆尽。

断头台(网络图片)

暴动,是不是革命的必须?从法国到俄国,再到中国,回答是肯定的。但是,如洪水般激荡的暴力,冲击着人类理性与激情、个人与群体、人性与兽性的边界。从暴乱带来的恐怖中,人们开始对丧失人性后恐怖的深思,人性中的善良逐渐回归。社会被破坏的无序所带来的恶果,终于被新的社会秩序所替代。走过这么一个循环,法国人获得了大革命后自由。就难道不是历史对革命的嘲弄吗?

断头台(网络图片)

美国的独立战争也是走的这条路,俄国人接着走了这条路,中国人继俄国人之后,也走了这条路。可以说,如今的太平盛世就是暴力革命过后,人类鲜血浸泡滋养而成。似乎革命暴动(恐怖)是一场人类社会变革的必然!中国上个世纪经历的那场十年动乱,就其规模而言,或可算作群众性歇斯底里和恐怖政治的登峰造极——是顶点,但未必便是终点。

我没有看见巴士底狱,已经拆除了。也没有看到断头台。法国人大概不愿意自己或者是世人看到革命带来的恐怖。今天的巴黎,已经完全掩饰了法国大革命的血腥,只剩下疤痕消失后的自由和浪漫。

远远的,我看见了协和广场上那座金顶方尖碑,很像天安门广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

犹太中学 (Lycée professionnel Abbé-Grégoire)

在我来到巴黎之前,已经有无数大师和游客来过巴黎,留下了他们对巴黎的感想。大巴士过了塞纳河之后,将我们放到拉丁区,让我们下马观花。

阿贝-格雷瓜尔职业高中,是我们开始步行时,导游第一个为我们讲解的地点。在一块铜牌前面,导游讲起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巴黎被德军占领。被德国扶植的傀儡政权定都于维希。但是戴高乐将军在法国南部号召法国人民继续抵抗。

维希政府命令居住于巴黎的犹太人佩戴犹太星标志。在德国的命令下,巴黎共有13,152名犹太人,包括4,115名儿童被法国警察围捕,并被送往奥斯威辛集中营。

铜牌上大意是:纪念这所学校的学生。因为他们是犹太人,他们从1942年到1944年被驱逐出境,并且他们被消灭在集中营中。他们是维希政府积极参与的纳粹野蛮行径的无辜受害者。让我们永远不要忘记他们。2002年10月5日

这块铜板,让人们在今天的自由浪漫之都,记住巴黎曾经有过的耻辱,协助德国清除犹太人。它在提醒我们,不要忘记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德国对犹太人的屠杀,并理解犹太人以色列建国的意义,并且进一步思索当今中东地区以色列与巴勒斯坦人和阿拉伯人的战争。


拉丁角落 (Quartier Latin)

拉丁角落是巴黎市中心的一处历史深厚的街区。中世纪的时候,这里以拉丁语做为教学语言,而且在17世纪以前,拉丁语是这里唯一使用的语言,“拉丁区”这个名字的典故便在这里。因而,拉丁区是知识分子和学术精英汇集的地方,因此也是思想自由的象征,这里成了学生抗议和游行运动的敏感区。

海明威二战后在巴黎旅居,一本《流动的盛宴》(A Moveable Feast),记录了他在巴黎这段清苦、爱和创作的日子。他就住在这里,整日泡在左岸的咖啡馆里写作、聊天,留下了许多关于巴黎的文字。在海明威的笔下,100年前巴黎的花园、咖啡馆、书店、餐厅、酒吧,以及聚集其中的“全世界最有趣的人”,如乔伊斯和费茨菲尔德等,都活脱脱展现在人们眼前。书中展现的海明威与其第一任妻子哈德莉的爱情,更为这座以浪漫著称的城市增添了浓浓的一笔。

不过,拉丁区的街道跟香榭丽舍大街不同,它们是窄小偪仄的,令人有曲径通幽的感觉。你会发现这里的巴黎比较接地气,比如你可以看到狭窄的道路两旁有着咖啡店和小型的便利店,门脸不大的过早小吃店,甚至在街道拐角处,可看到中餐馆的的“美食”。

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在路边的一个门框角落里,偶然露出无家可归者的踪迹。听说,夜晚才是拉丁区最为迷人的地方。


莎士比亚书店 (Shakespeare and Company)

莎士比亚书店最早可追溯至二十世纪初,由美国人西尔维娅·毕奇(Sylvia Beach)开办。曾是20世纪上半叶著名作家和艺术家的聚集地,如著名作家菲茨杰拉德、海明威、T.S.艾略特、詹姆斯·乔伊斯都特别喜欢光顾这家书店。光听听这些大文豪的名字就够人羡慕不已。詹姆斯·乔伊斯的巨著《尤利西斯》,就是毕奇帮助出版的。

年轻的海明威常去的莎士比亚书店,在书中就能充分感受到他对这家书店的喜爱。海明威说:“那些年,我们没钱买书,都是从莎士比亚书店的租书图书馆借书看的。”他这样形容这个书店:“在一条寒风凛冽的街道上,有那么一个温暖、愉悦的所在,冬天还有一个大壁炉,桌上、书架上,满坑满谷的书,橱窗里则陈列新书,墙上挂着名作家的照片,有些已过世,有些还健在。照片都像是随手拍的快照,即使是已过世的,看起来也觉得他们曾认真活过。”

虽然门面不起眼、内部狭小拥挤,但书店堪称是文学青年的庇护所。书店从中午开到半夜,他们可以在那里吃饭、留宿,睡在书架之间摆放的小床上。作为交换条件,他们要写张一页纸的自我介绍,每天要为书店打工几小时,每天必须读完一本书,像《战争与和平》这样的“大部头”才可以宽限到两天。

由于只是路过,我不好意思离开大队人马自己行动,于是没有进门看看。照了一张照片。下次来时,一定要买几本书,作为对书店的支持。

有意思的是,书店门口有一座古老的喷泉雕塑。读者在排队时,就能看到书店的温馨提示——“你知道吗?这个绿色喷泉里的水可以饮用,且美味!”于是,好奇心作祟,大家纷纷拿出水瓶开始接水。


巴黎圣母院(Notre-Dame de Paris)

走过莎士比亚书店不远,就是拥有850年历史的巴黎圣母院(Notre Dame Cathedral)。其法文原名中的“Notre Dame”原意为“我们的女士”,指的是耶稣的母亲圣母玛利亚,该敬称也广泛于西方国家的语言使用。

周所周知,巴黎圣母院2019年因火灾受到严重损坏,教堂的尖塔倒塌,所幸主体结构仍保持完好。重建工程于2021年开始。法国政府希望在2024年春季前完成重建工作,以赶上2024年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开幕式,可惜未能如愿。目前已大致完成重建,法国总统马克宏11月29日率先参观圣母院,预订将于12月8日重新对外开放。

圣母院明显地属于哥特式建筑,以其开创性地使用的尖肋骨拱和飞扶壁,巨大而多彩的玫瑰窗,以及丰富雕塑而闻名。圣母院是巴黎最有代表性的历史古迹、观光名胜与宗教场所。更是法国最广为人知的象征之一,成为巴黎最多人造访的观光景点。

我们到时,巴黎圣母院的修复尚未完工,巨大的吊车和脚手架人仍然矗立在圣母院的周围。不过,对于圣母院的建筑风格和内部的装潢,就像对待其它的教堂一样,我并不是太感兴趣,因为对欧美的教堂看得太多,已经从开始的感叹惊奇变得不再心中波澜起伏。哥特式建筑是一般的教堂都采取的风格。除了在西班牙巴塞罗那安东尼·高迪设计的那座圣家堂,至今仍然让我感到震撼以外。

我所了解的巴黎圣母院来自维克多·雨果的小说《巴黎圣母院》。此刻,我面对着巴黎圣母院的正门高高矗立的双峰,我只是想那个面目丑陋、心地善良的敲钟人加西莫多,到底是在什么样的一个教堂顶上,驼背跛足地攀爬奔跑;他如何从刑场救下美丽的爱丝梅拉达并将她藏在那个高塔(隐藏在正修建着的脚手架中),又如何将既是救养恩人,却害死爱丝梅拉达的主教大人推下的情景。

维克多·雨果将加西莫多深爱的两个人,主教大人和爱丝梅拉达,都安排为死的下场,而且因为主教大人害死心爱的女人,自己亲手将有如父爱的主教大人,推下钟楼摔死,将故事推到人性不可承受的高潮。并让他叹息道:“天啊,这是我所爱过的人啊!”然后,高潮如海浪般退去,生命中所有爱过的人都已经离去。生无可恋,加西莫多最终选择在坟墓中与爱丝梅拉达联合,绝食而死。

好了,感叹到此为止。巴黎圣母院,等你开门后再来看你。


小村庄晚餐

晚间,按照旅游指南上的推荐,我们在旅馆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名叫“Hameau”,法语为“小村庄”的意思,是一家地道的法国菜餐馆。

这家餐馆位于路边拐角处,外面有露天酒吧,晚上灯火明亮,差不多坐满了人。我们入内,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这是我们第一次上法国的餐馆,当然要尝尝地道有名的法国菜了。

法国大餐,讲究的是什么——法国蜗牛和鹅肝酱是必不可缺的。

法国蜗牛(Escargot)大的体重可达400克。贝壳呈圆球形,壳面呈深黄褐色或黄褐色,有光泽,并有多条黑褐色带。壳顶钝,壳口呈椭圆形。中国也有蜗牛,但是并非所有的蜗牛都可以食用,当中大多数只是体型太小而无法食用,即使在可食用的品种里也会不同品种的口感。中国北方地区可以食用的蜗牛不多,因而北方人基本上不吃蜗牛。倒是在南方,尤其是东南沿海一带,对这种带壳的蜗牛、螺丝、海蛎子、贝壳之类的东西尤其爱吃。

据专家分析,法国蜗牛是高蛋白低脂肪的食物,其蛋白质含量高于牛、羊、猪肉,脂肪却大大低于它们,并含有各矿物质和维生素,尤其是所含的酶能化积除滞,谷氨酸和天冬氨酸则能增强人体脑细胞活力,同时也是体质虚弱,营养不良以及久病体弱者的食疗首选。此外,还有些科学家认为多吃蜗牛能对皮肤和毛发产生营养美容作用。 

根据相关的数据统计,法国人每年要吃掉3亿多只蜗牛。可见法国人对于蜗牛是多么的热爱。不过,我吃蜗牛不是因为其营养或者味道,只是出于好奇和入乡随俗。于是点了一打法式焗蜗牛,一道有奶油香蒜味的焗烤蜗牛。要吃,就要吃正宗的原汁原味的食材。

听餐馆的小哥介绍,他们的烹调方式是取出蜗牛肉,将蜗牛肉和葱、蒜一同捣碎,拌上黄油和调料,再塞进蜗牛壳里,放入烤箱中烘烤。不愧是专业的法国蜗牛吃法,端上来的蜗牛,用有小凹坑的碟来上菜,以防止蜗牛在碟上滚动。中国人吃螃蟹有专门的夹钳和镊子工具,法国人也有一种专门吃蜗牛的叉子和夹钳。钳子看起来像女性的睫毛钳,而叉子则是一条很细的两指叉。吃的时候,用夹子将蜗牛夹紧,口朝上,再用细叉往里一探,深深插入壳子里的蜗牛肉,很容易就将肉挑了出来。

烤熟后的蜗牛肉,夹杂着浓郁的蒜香味和黄油香气,品尝起来非常美味,口感也很筋道。是一道清淡的高蛋白食物。适合在小酒的陪伴下,细品慢饮,于是餐馆小哥推荐的一瓶比利时的啤酒也端了上来,再配上巴黎的浪漫气氛,今晚差不多就齐活了。

慢——还要有鹅肝酱(Foie gras)啊。鹅肝酱是法国的著名美食,它一直是老饕的最爱和动物保护人士的最痛。我平时还是很支持动物保护人士的,只是到了餐桌上就会想到非洲的狮子和生物链底端的那些弱肉们,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弱肉强食,上帝规定的!

鹅肝酱制作,听起来有点残忍。传统填喂方式是用细钢管经过动物的食道直接插至胃部,将玉米等饲料注入动物体内,如此产出的鸭或鹅肝才足够肥美。听起来类似于北京鸭的填法。在肥肝的等级方面,最高级的肥肝是整块肥肝。档次低一点的肥肝,就是零碎肥肝做成的肥肝酱,原材料为整块肥肝装罐头或制作其他产品时所剩的肥肝屑片。

我们的鹅肝酱上来是一种整块肥肝和零碎肥肝的结合,鹅肝呈切成圆圈的形状盛在盘中,大约半寸厚,其中可看到大块的鹅肝块,应该是从整块的鹅肝上切下来。端上来的鹅肝是温热的,有一股特别的香味。盘中配有面包片和调味酱,一种甜中带点酸的果酱。我以为是菠萝,结果餐馆的小哥说是芒果酱。

看样子这是鹅肝酱的冷式吃法,将鹅肝涂抹在面包片上,再佐以调味酱。这样的吃法,就把鹅肝酱的味道混合在面包和调味料之中了。

我还是切一片纯正的鹅肝酱尝尝,不受其它味道的干扰。一口下去,首先还是“肝”的味道,一种来自于对卤猪肝、牛肝、羊肝的食物味觉记忆,但又不像猪肝味道那么强烈。因为是加工过的酱,所以嘴中的质感很细腻,味道不是很咸,吞下去后,口中略带一点淡淡的甜。那种香味难以形容,只有身在其中才可知其妙处所在。

蜗牛和鹅肝酱固然好吃,但是分量不够,还需一道大菜(硬菜)。“你们还有什么法国有名的菜?”我们问道,餐馆小哥说:“可以试一试我们的法式煎鸭腿”。哎,该不是法国油封鸭腿(French duck leg confit)吧?

据说法国出名的菜肴,莫过于是法国油封鸭腿。虽然耗时较长,但是咸香可口的滋味也是无与伦比,令人难忘。

酒菜都上来了,还等什么?干杯!开吃!

望着窗外夜色中灯红酒绿的巴黎,我陶醉了。


10/31/2024 记于巴黎途中
12/02/2024 修改于瓦蓝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