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3/2021 星期二 晴

人民上街反政府 古巴局势未可知

上周末,古巴爆发游行示威,据报道有上千人走上街头。这波至少出现在15个城市的示威行动,在古巴史上具有里程碑的重要意义。

参加街头抗争的古巴民众,诉求主题大多为立即切身相关的事项,包括抗议食物短缺、价格上涨、新冠疫苗不足。抗议群众直接跑到古巴共产党党部门前示威,反映民众确实积怨已深。在哈瓦那的古巴国厦大楼附近,聚集了数千位抗议群众,更有人在群众经过时站在阳台上鼓掌,也有人直接加入抗议行列。

首都哈瓦那中心是古巴国会大厦,颇有些像美国的国会大厦。所不同的是,前面有一条开阔的大道,临街一些漂亮建筑如歌舞剧院,跟周围破旧的小巷相比,给走马观花的游人(如我),留下鲜明对比和深刻印象。

报导指出,这次的示威并没有主要发起人,因此不论是反政府或挺政府的群众,都借由最多人使用的脸书或推特互相联系集结,也通过社群媒体直播,因此,为阻止因经济危机爆发的反政府示威抗议,以及防止境外煽动和消息外泄,古巴切断脸书等社群媒体和通信软件。在哈瓦那街上,也出动警察镇压场面,逮捕多名示威群众。

这次的示威到底是什么因素引起的呢?据BBC分析,诱因主要有三:经济危机导致的食物短缺、价格上涨;新冠疫情升温和疫苗短缺;网路环境自由。我看到的游行标语有西班牙文“patria y vida”(祖国与生活),应该跟生活有关吧。那年到古巴旅游时,就发现现在的古巴很象文革前的中国,粮食供应要计划,物资供应匮乏,但是医疗、住宅和教育由国家负担。虽然物资生活紧张,但是日子还是过得下去,老百姓脸上常常看到笑容。古巴的网路,在哈瓦那覆盖率很低。人们只在少数地点可以用手机上网,我们只在市区一个小公园看到许多年轻人聚集在附近看着手机。我试图上网,但是网速度很慢。

古巴总统米格尔·迪亚斯-卡内尔(Miguel Diaz-Canel)12日把示威者走上街头反政府抗议的原因,归咎于美国及社群媒体的操控,使得经济困顿又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的岛国情况更加混乱。

当菲德尔将权力移交给弟弟劳尔后,人们就把古巴卡斯特罗和朝鲜金家的家天下联系在一起。不过,后来劳尔·卡斯特罗吧权力移交米格尔,让他成为古巴首位1959年古巴革命后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国家领导人以及首位非卡斯特罗家族的领导人。在这一点上,卡斯特罗比老金家要强。

30年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辞职,苏联解体。苏联解体的原因很多,其主要原因是经济改革失败与领导失职。由于古巴相对封闭,人们对新总统米格尔·迪亚斯-卡内尔以及古巴近况了解甚少。因此,古巴民众上街抗争是否代表着反政府时代的新潮流就此展开,还是支持民主的民众因此将遭到铁腕清算,仍有待进一步观察。


位卑未敢忘忧国 黑夜长歌呜角鸮

昨天译诗中提到的泰德·库瑟(Ted Kooser),是一位诗人和散文家。他于2004年至2006年担任美国桂冠诗人,其诗集《喜悦与忧愁》获得2005年普利策诗歌奖。该诗摘自诗集《喜悦与忧愁》,并见于美国中小学教材。

库瑟一生致力于创作大众都能读懂的诗,积极参与诗歌推广活动。他希望每个人都有读诗的欲望,有读诗的权利和机会,不必是高级知识分子,更没有阶层贵贱之分,不必当成周期的”必修课程”,甚至不必拥有诗集。

由于长年居住在中西部的大平原,因此库瑟对那里乡村小镇生活有深厚的体验。他诗歌的内容和题材常常触及平凡生活的点点滴滴,像老农的逝去、乡村夜空、猫头鹰号叫、河边垂钓、田间小蚱蜢等等。

库瑟的喜欢用诗来拂拭平凡的事物,揭露其中的哲理,就像办案人员拂去灰尘寻找指印一样。他擅于借用隐喻,而且常以隐喻起头,再作铺展,将那些平淡的主题转化成人生的哲理。下面这首小诗,也是如此。

呜角鸮 By Wolfgang Wander

呜角鸮

文/泰德·库瑟 译/山人

黑夜里芦苇般的呜鸣
来自一只心脏大小的角鸮
每当叫声飞出高大的黑松
霎间就被群星带走
但是从那黑暗中心发出的
伴随着微弱希望
是它一次又一次的呼唤

摘自《喜悦与忧愁》

Screech Owl

By Ted Kooser

All night each reedy whinny
from a bird no bigger than a heart
flies out of a tall black pine
and, in a breath, is taken away
by the stars. Yet, with small hope
from the center of darkness,
it calls out again and again.

From “Delights & Shadows”

呜角鸮(拼音:xiāo),是一种小型猫头鹰,小而结实,长度为16-25厘米。诗人这里指的是美国东北部常见的东美角鸮(Screech Owl)。它们通常独居,在树上筑巢,是严格的夜间活动的鸟类。夜间经常听到这种猫头鹰在叫声,尤其是在它们的春季繁殖季节。尽管名字里含有尖叫(screech)的意思,其实它们并不会真正尖叫,而是像诗人形容的,芦苇被风吹时发出的呜呜声。

诗歌简单地描写了北美常见的小猫头鹰,在黑夜里鸣叫。诗人用黑暗作为时空的背景——黑夜(night)、巨大的黑松树(tall black pine)和星空黑暗的中心(center of darkness),来对比微小的生命(no bigger than a heart)和卑弱的期许(small hope),并从中歌颂那些黑暗中微小的希望和坚持(again and again)。

正如我们喜欢诗歌,是我们对生命中美好的期盼。或许,我们不是高飞的雄鹰和开屏的孔雀,写不出李杜那样的壮美诗篇;但是,哪怕我们只是一只不起眼的小小猫头鹰,我们也可以在黑夜里发声,写出我们平凡的小诗,即便声如芦苇般嘶鸣(reedy whinny),那也是我们自己的声音。

呜角鸮虽小,却黑夜呼号。是否与陆游的“位卑未敢忘忧国”,以及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有相通之处?也许,这就是库瑟借用隐喻微言大义的方法,将看似平淡的主题转化成人生的哲理。

即便渺小,也要发声。这是大自然赋予的权力。


07/12/2021 星期一 晴

热在三伏有多久 可知夏至立秋庚

“冷在三九,热在三伏”这句话,人人耳熟能详。冬天有九个“九”,每个“九”有九天,最冷是三九。夏天有三个“伏”天,每个“伏”十天,最热是三伏。这是我的理解。如果您也是这么认为,那就错了,至少不是全对。

今天早上散步,领导说网上看到今年三伏到8月19日出伏。我一想,不对呀,昨天刚刚入伏,按照三伏30天算,应该是8月11日左右才对。领导说网上就是这么说的。我掰着手指头又算了一遍,7月11日加30天,是8月10日。错在哪里?

到网上一查,结果如下:

  • 2021年7月11日~2021年7月20日 为头伏 10 天
  • 2021年7月21日~2021年8月09日 为中伏 20 天
  • 2021年8月10日~2021年8月19日 为末伏 10 天

也就是说,中伏有20天,今年三伏天有40天。为什么会这样?记得小学老师教我们常识课时,三伏天就是30天,莫非是老师错了?

再往下看,原来每年入伏的时间不固定,中伏的长短也不相同,需要查历书计算。简单地可以用“夏至三庚”这4字口诀来表示。夏至后第三个庚日为入伏,立秋后第1个庚日为末伏。庚日的“庚”字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10个天干中的第7个字,庚日每10天重复一次。庚日出现的早晚将影响中伏的长短,所以,出现了有些年份伏天30天,有些年份伏天40天的情况。

以最近这10年看,有8年的三伏是40天。看来老师也不全错。不过,“夏至三庚”的算法,由于我们从小就是根据阳历(公历)计算日期,没有学过天干地支,因此,不会计算阴历(农历)。我们学过“根”的计算,但是不知道“庚”的计算,所以老师没法教我们,只告诉我们最简单的记忆方法,也是可能的。

遥记武汉三伏天,可用宋人杨万里的“云窗避三伏,竹床横一丈”来形容。


我求我诗写我心 但得一份真性情

昨日(07/11/2021)是华府工坊2020-2021届的最后一堂课。由诗人非马老师讲他诗歌创作和翻译的体会。听后,有几点感触颇深,一是求新独创,二是诗歌的翻译。

非马老师开始就引用“太阳底下没有新鲜的事物”这句俗话,说明创新不容易。当今天下诗人之多,作品之滥,形式之泛,数不胜数,不可能都读过或者知晓,怎么知道你的诗歌是独创?诗中要有新意的观念,古已有之,当然应该追求。但是,在学习写诗的入门阶段,还是要以多读、多看、多写为主。见多了,写多了,对什么是好诗歌,什么是“新”的体会,也就自然产生了。这时候,才是有意识的“求新独创”阶段。

非马老师说,他真正意义上的写诗,产生于翻译了大量的外国诗歌之后。这是一个很独特的写诗入门方法。也可以说,在阅读外国诗歌的过程中,仔细体会和学习外国诗歌的意思和表达,并且在翻译过程中用母文的诗歌形式表达出来,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学习和实践的方法——既从中获取外语诗歌营养,又锤炼了中文诗歌表达能力。

当然,首先,非马老师肯定是喜欢诗歌的。在译诗之前,如他所讲,“也写过几首诗”。也就是说,非马老师跟诗歌是有缘分的,同时,也是有天分的。我认为,基因里面那些我们不太知道的东西,非常重要。在区别一个人是否是诗人,或者是否是一个好诗人时,我们常常忘记这个必要条件。不然,我们很难解释在同样的环境下,人为什么会不同。比如,苏轼和苏辙同为兄弟,都是诗人,老哥的诗文为什么就大大超过老弟呢?

每当心中有了感触,人们就想表达出来。表达的方式多种多样,诗歌就是其中一种。写诗做什么?对我来说:我诗写我心。写诗于我,只为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情感。我学习写诗,包括学习其它的写作方式,只是为了更好的表达自己,并非为了别人,或者一个虚名。因此,形式和内容求新独创固然好,我写诗却将表达个人的情感放在首位,以真性情为第一。当然,如果在形式也能获得艺术上的美感,给他人以享受,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学习,不光是看和想,更主要的是实践。在纽约地铁上经常可以看到一些英文小诗,有空我就用手机照下来,一边读一边译。其中有一首泰德·库瑟 (Ted Kooser)的《世界地图》(A Map of the World),便是坐车时所译。今日翻出来再看,理解比当时更为深刻。本准备修改,又想到何不抛砖引玉,请教工坊诸位同好呢?遂将原译附上,还望不吝赐教。


A Map of the World

By Ted Kooser

One of the ancient maps of the world
is heart-shaped, carefully drawn
and once washed with bright colors,
though the colors have faded
as you might expect feelings to fade
from a fragile old heart, the brown map
of a life. But feeling is indelible,
and longing infinite, a starburst compass
pouting in all the directions
two lovers might go, a fresh breeze
swelling their sails, the future uncharted,
still far from the edge
where the sea pours into the stars.

世界地图

文 泰德·库瑟 | 译 山人

在众多古老地图中有一张
是心状的, 它精心绘制
并经鲜艳的色彩处理,
虽然颜色已然黯淡
如同你觉得感情会迟钝于
一颗憔悴老心,那张泛黄的
人生地图。 但是感情不会磨灭,
并且渴望无尽, 如罗盘星光四射
导向恋人可行的四面八方,如一阵清风
鼓起他们的风帆,驶向莫测前途,
那里远离天际
是大海汇入群星的地方。

09/27/2018 译于纽约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