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30日 周四 晴

看到日历上的12月30日,才意识到,又一年即将从自己的这辈子中逝去。

看到一些国家的媒体在整理2021年的十件大事,我最为蚂蚁般的一个升斗小民,当然是没有什么能够“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或者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或者大事。一年下来,也就如芸芸众生一样,都是些家长里短过日子的平凡小事。唯一可以觉得对自己说得过去的事情,就是将每日的随记和杂感坚持记录下来。虽然对别人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对自己来说,就是坚持做了一件自己想做又不容易做到的事情,将自己的人生在自己手里潇洒玩弄了一把,仅此而已。

一载平凡流水过 坚持随记琐事真

如果要盘点,试着从每个月的随记中找出一两件值得一提的流水“琐事”,顺便也把2021年再过一遍。

一月
特朗普支持者强行闯入国会,聚众暴乱还是言论自由?该事件将载入美国史册。国会宣布拜登赢得总统大选。今后四年,美国将在拜登领导之下战胜疫情,恢复经济。疫情严重,每日确诊病例过万人。

二月
接种辉瑞疫苗第一针。春节。拜登总统伉俪视频祝贺。接种辉瑞疫苗第二针,“完全疫苗接种”(Fully Vaccinated)。疫情减缓,每日确诊病例持续下降。

三月
美国疫情一年之际,拜登总统发表电视谈话,可望在今年7月4日国庆前解封。疫情自去年三月始,至今已经一年。海湾疫情今日将是完结篇。疫情再缓,佛州解封,海滩人满。

四月
无大事。停写疫情,改为随笔。每日读书,习作忆旧散文、新诗、翻译诗。

五月
交税延缓(4/15-5/17)。第二轮纾困金到账。新购小型红外瞄准器的手枪。读书,写杂感。

六月
媒体提“后疫情时代”。物价明显上升。美国又添加了一个新的假日——“六月节国家独立日”(Juneteenth National Independence Day)庆祝在美国被奴役的非裔美国人获得解放。

七月
风暴爱莎过佛州境,坦帕幸免。哈瓦那民众游行示威。郑州大暴雨淹城。东京奥运开幕。疫苗接种开始受阻,疫情开始反复。

八月
读哲学启蒙。初识美共。热带风暴叫“弗雷德”过境,平安度过。塔利班夺取阿富汗政权,美军撤离阿富汗。

九月
风暴艾妲过佛罗里达,淹纽约。美国通货膨胀明显,经济衰退。

十月
全美因新冠疫情死亡人数,在10月1日突破70万人。口服新冠药问世。接种第三针疫苗。

十一月
女儿一家携外孙女来过感恩节。外孙女三岁了,变化很大。在没有灵感的时候,就写没有灵感的文章。

十二月
美国校园又传枪声,十几名学生倒在血泊中。外孙女一家回纽约。大学同学开车从佛州到加州,横跨美国。平安过圣诞,迎接新年。

看来,一年中真的过得平平凡凡。不过,感觉真好!


2021年12月29日 周三 晴

中午,气温表上是81华氏度,而在阳光下,感觉为(FEELS LIKE)84华氏度。看着10天的天气预报的图表,80度的温度将从年底持续到明年的元月2号。我们将安心地度过一个阳光灿烂的节日,在温暖中跨年,走进2022。


圣诞节和新年期间,美国感染人数冲上新高,看起来挺怕人的,但人们还是照样冲出疫情的樊笼和阴霾,去过节。

除了被疫情压抑的太久,人们总需要找机会放松和宣泄的主观愿望以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一直以来,南非医生都努力向外界传递信息,告诉世界奥秘克隆毒性降低的事实。经过一段时日的观察,美国和欧洲一些国家的疫情数据显示,感染人数大幅增长、住院率小幅增长、病亡人数同比下降。这种反差趋势表明,疫情的增长并没有对医疗系统造成严重冲击。

近来在微信群里,看到几位朋友最近都中枪躺下后,却还在躺平中,继续跟大家在网上闲聊。似乎并无大碍。还有的人写过一片文章“我和病毒擦肩而过”,讲到家里有亲人检测呈阳性,结果亲人安然度过,症状犹如感冒,自我家中“隔离”几天后,检测结果就转呈阴性。虽在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自己竟然也有惊无险,侥幸没有被感染。当然他们都是打过补强第三针的人。

对于疫情,欧美国家采取的是与病毒共存的策略,与中国的清零策略有区别。基于各自国情采取的不同策略,优劣不能一概而论。不过,如果结果是欧美最终以群体免疫熬到疫情结束,而中国以封城清零的方式也熬到疫情终结,这样看起来,还是因病亡率小比较好。不过,事情的发展会如何,现在谁都不知道。


读闲书。脑子被书带着到处跑,一不小心就跑到希腊。然后从书里钻了出来,从英国人回到中国的一群人身上。时光也从十九世纪光阴荏苒到了二十世纪。

读闲书飞身希腊 品译著流连拜伦

读到英国19世纪初期浪漫主义诗人拜伦的《哀希腊》(The Isles of Greece)。这首诗以及作者在二十世纪初就为国人所知,有一个原因,就是拜伦在他后来的生命岁月里选择了与希腊人民站在一起,共同抵御外辱,最后病逝于希腊军队的军帐中。临终时,拜伦的遗嘱说道:“我的财产,我的精力都献给了希腊的独立战争,现在连生命也献上吧!”有如鲁迅所言:“时当清的末年,在一部分中国青年的心中,革命思潮正盛,凡有叫喊复仇和反抗的,便容易惹起感应”。

读完了《哀希腊》的原文(英文)后,又读了许多不同的译文,更加明确了我的看法,外语不可译,文学作品更不可译,外文诗歌尤其不可译。当然,这只是个人孤陋看法,因为不管我怎么看,这个世界仍然有无数的翻译工作者,“带着脚镣在绳索上跳舞”。不过,从心底我还是很佩服他们的。毕竟他们将中国人看不懂的东西,变成了中国人能看的东西,让不懂外文的国人得以了解西方和世界,使得东方和西方相互了解,共同前进。

中国翻译《哀希腊》的第一人是戊戌变法的名人梁启超。据说1902年,梁启超根据弟子口述翻译了《哀希腊》,从日文翻译过来的。就跟清末民初的那位古文家、翻译家林琴南一样,自己不谙外语,不能读外国原著,竟能翻译法国小仲马的《茶花女》,而且据说曾笔述英、法、美、比、俄、挪威、瑞士、希腊、日本和西班牙等国的作品一样,这样的译文当然与翻译的基本要求“信达雅”相去甚远。而且,梁启超 只“译”了全诗十六节当中的第一节与第三节。不过,梁启超的目的是希望通过拜伦的诗唤醒沉睡的国人,翻译一事,就不必苛求了。

梁启超之后,1905年,由同盟会老人,首次翻译《共产党宣言》的马君武用七言诗体翻译,这位是懂外语的高人。不过,马君武对拜伦的翻译更多的是着眼于一个向往民族自由的英雄豪杰。其后,1906年,由“民国三大诗僧”之一苏曼殊用五言诗体翻译 ,于1909年出版。苏曼殊的译诗在语言的简练和优美而又值得引用的诗句数量之多等方面,似乎都更胜一筹。不过苏译语言的古奥难懂,使得后人不敢问津。继而,1914年,胡适不满意马、苏的翻译,径自用屈原的离骚体翻译。离骚体跟白话文之间的难度比文言文跟白话文更甚,语言虽美却脱离时代。

以上诸公,均是文学大家,虽然在新旧变革时代,但是受到时代的束缚,当时他们最拿手的仍是旧体古文。百年之后,已经是阳春白雪,能读懂之人只限于象牙塔中的文人学者。

胡适之后,多数有名的文人都改用新诗体进行翻译,其中有遭国民党暗杀的闻一多,著名诗人和翻译家穆旦(查良铮),中国新诗诗人、文学评论家、翻译家卞之琳。这些都是在中国文坛、诗坛和译林中响当当的人物。不过,在译文中,我还发现一位以前没有听说过的诗歌翻译家杨德豫。

这位杨先生主要以翻译英文诗歌为主,将英文格律诗翻译成中文格律诗。他翻译过湖畔诗人的英汉对照本《拜伦抒情诗选》和《华兹华斯抒情诗选》。他的《华兹华斯抒情诗选》在首届鲁迅文学奖——全国优秀文学翻译彩虹奖的评奖中以全票名列第一。一些著名老作家、翻译家等人认为此书“体现了到现今为止英诗汉译的最佳水平”。

看过这些人的翻译后,我在旧体诗中更喜欢马君武的七言诗体翻译,虽然他的译文中“豪杰译”添加成分较多,但是整体看来,读起来颇有拜伦的激情。新体诗中,我觉得杨德豫的译文平实易懂,更接近英文原文。《哀希腊》原文16节太长,特将其中第6节选出,同样的一段,比较一下各位名人高手的风格。选第6节的缘故,是因为现在还有人提到当年苏曼殊译本中“我为希人羞,我为西腊哭”的名句。

马君武译本 (七言体)

一朝宫社尽成墟,可怜国种遂为奴。光荣忽傍夕阳落,名誉都随秋草枯。
岂无国士生列岛,追念夙昔伤怀抱。我今漂泊一诗人,对此犹惭死不早。
吁嗟乎!我为希腊几颦蹙,我为希腊一痛哭。

苏曼殊译本 (五言体)

威名尽坠地,举族共奴畜。知尔忧国土,中心亦以恧。
而我独行遥,我犹无面目。我为希人羞,我为西腊哭。

胡适译本 (离骚体)

虽举族今奴虏兮,岂无遗风之犹在?
吾慨慷以悲歌兮,耿忧国之磊。
吾惟余赪颜为希人羞兮,吾惟有泪为希腊洒。

闻一多译本 (散文诗体)

这总算是难能可贵的事,
在如今名节凋丧的残冬!
像我唱着悲歌,脸上海潮着羞耻,,
纵然是株连在奴隶的族中、
因为到这里,教诗人怎么办?
悲歌为希腊流泪,为希人红脸。

查良铮译本 (新诗体)

也好,置身在奴隶民族里,
尽管荣誉都已在沦丧中,
至少,一个爱国志士的忧思,
还使我的作歌时感到脸红;
因为,诗人在这儿有什么能为?
为希腊人含羞,对希腊国落泪。

卞之琳译本 (新诗体)

在戴了枷锁的民族里坚持,
博不到名声也大有意义,
只要能感到志士的羞耻,
歌唱中烧红了我的脸皮;
为什么诗人留在这里受罪?
为希腊人害羞,为希腊流泪。

  1. 杨德豫译本 (新诗体)

置身于披枷带锁的民族,
与荣誉无缘,也心甘情愿,
至少,能痛感绑架的屈辱,
歌唱的时候,我羞惭满面;
诗人在这里有什么作用?
为祖国落泪,为同胞脸红!

看了以上的译文,即使不能读懂原文,人们也会看出这些著名翻译大家和学者对一段外文的不同理解和表述。那么,诗人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你又从中读到了什么?

附录原文:

6
‘Tis something, in the dearth of fame,
Though link’d among a fetter’d race,
To feel at least a patriot’s shame,
Even as I sing, suffuse my face;
For what is left the poet here?
For Greeks a blush — for Greece a t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