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0日 周一 晴

圣诞节前的最后一个星期一,似乎已经可以触摸到圣诞的气息。

早上出门,阳光开始耀眼。是否要戴墨镜?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轻装。还没有走到一半,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就没有了。走到大门后往回返,开始觉得身上一阵阵凉意,没有风。抬头,没有阳光的一片灰白色,透明得连天上的云也没有了。四顾,房屋树下没有一丝阴影,远处也没有迷蒙得雾气。阴天了,一种没有阳光的透明,说不出来哪里有一种奇怪的魔幻感觉。

晚间,风大了起来。白天那些在风中乱舞的风向标,还可以看到风向标上那些彩色树叶在风中飞舞的五颜六色。夜里一阵风过来,风向标的树叶在激素飞旋中,化为透明,化为无形。要降温的预兆。


一岁平安又冬至 南国熏暖无寒意

明日冬至(21日23时59分)。《脸书》寄来5年前的一首习作小词《渔家傲》,题目就是“冬至”。5年前的冬至跟今年一天之差,然而,景色却大不相同,心情也不相同。

冬至即将到来,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吃食?而在中国各地传统习俗大不同。据说北方大多吃“馄饨”,代表冬至为“天地混沌”之始,当然也有吃饺子的,如东北地区。而南方尤其江南地区则普遍吃汤圆,意寓“团圆”。上海人在这个时节不仅吃汤圆,也吃甜白酒、花糕、八宝粥等,尤其新蒸的花糕是必不可少的食物,花糕以米粉、豆粉等为原料,发酵,更点缀以枣、栗、杏仁等果干、加糖蒸制而成。

不过,我小的时候,湖北好像冬至这天并没有什么特殊,不像端午节、中秋节以及元旦春节那样,在吃食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不过,现在应该不同了,是个节气似乎都要过得跟平常不同。这不,看到湖北宜昌一位同学的微信,说是“今天冬至了,提醒您冬至吃饺子!”而且还细分为:

吃韭‌菜馅(久财)
吃白‌菜馅(百‌财)
吃芹菜馅(勤财)
吃酸菜馅(拴财)
吃三‌鲜馅(合财)
吃荠菜馅(集财)
剩饺‌子溜热吃(留财)
剩饺子煎着吃(捡财)

听台湾朋友说,冬至大家第一件事也是要吃“汤圆”,还要祭祖。送来的照片汤圆上也满满是祝福——快乐!富足!和谐!感恩!平安!幸福!健康!珍惜!

明天,中午吃冬至饺子,晚上吃冬至汤圆。我来个冬至南北通吃!


奥秘克隆新变种 新年圣诞阴影寒

随着冬至的来临,新冠病毒变种奥秘克隆(Omicron)在美国也越来越严重。据美国疾病管制与预防中心(CDC)20日表示,高度变种的Omicron已在全美各地被检测到,而且已经超越Delta病毒株,在截至18日的当周,估计73%确诊案例是感染Omicron。并且,在美国许多地区,Omicron在染疫者的占比更超过90%。专家们说,他们相信真正的比率更高。

奥秘克隆整体流行率出现惊人窜升,凸显这种快速传播的病毒株可能产生一波新感染、导致美国医疗卫生体系照护量能吃紧的疑虑。虽然有证据显示奥秘克隆所导致的重症程度低于Delta病毒株,但感染率激增仍可能让医院人满为患。

德州卫生官员表示,已出现首例与奥秘克隆病毒株相关的死亡案例。看样子,奥秘克隆将给今年的圣诞何新年节日带来阴影。

怎么办?美国正敦促符合资格的人士尽速接种追加剂以抵御Omicron。连美国前总统特朗普都一直在为接种追加剂背书。

CNN报导,当节目主持人问特朗普“你接种加强疫苗了吗?”,特朗普回答“是的”。在后来发布的另一段较长的影片中,特朗普告诉支持者“我们做了一些具有历史意义的事情,我们拯救全世界数以千万计的生命,我们一起、我们所有人,不是只有我”。特朗普还继续说“如果没有开发出疫苗,新冠肺炎将对这个国家造成远远超出现在的破坏”。

不过,此刻他这种表态却难以被人们接受,尤其引起了他支持者的反对。当时台下观众就开始出现嘘声说,让特朗普忍不住对台下表示“不不不”,似乎试图平息嘘声。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特朗普的表态是对美国人民的负责,更是对他的支持者们负责。


2021年12月19日 周日 晴

早饭后,沏一壶新茶,坐在电脑前,开始浏览新闻。看到老同学对昨天杂感的评论,不禁又想起海外华文以及中国文化的问题。

华语情结谈文化 异同均是地球人

余秋雨的散文中讲到一个故事。新加坡实践话剧团演过一个有趣的话剧《寻找小猫的妈妈》。这个话剧是以“话”作为出发点的。一个三代同处的家庭,第一代讲的是福建方言,第二代讲的是规范华语,第三代只懂英语。时间一长,隔代人之间的沟通都需要翻译。而翻译都会造成语义的剥落和情感上的失落。如果是客观冷静的科学论文,可能还比较经得起翻译转换。越是关乎世俗人情、家庭伦理的日常口语,越是无奈。结果,观众们看到的是,就在一个屋顶之下,就在一个血统之内,语言,仅仅是因为语言,人与人的隔阂是那样难于逾越。

这种现象在海外太普遍不过了。在海外出生的一代,他们被周围的环境耳濡目染,即使在两三岁时能够讲母语(中文),甚至用方言跟父母、爷爷奶奶交流,一旦进入学校,很快就融化在所在国的语境中。 语言乃至文化的隔阂,就开始出现。

我的一位同学,到美国来后,在一个华人较少的地区学习工作。他的孩子在中国差不多读完小学,跟父母一同来到美国。周围几乎没有人讲中文,所以孩子就迅速的融入英文语境,几年后,除了一口流利的英文以外,而且,他已经习惯于用英文思维。他的中文已经明显萎缩生疏。而我们口里讲着英文,心里却习惯于中文思考。

我家外孙女,就是属于美国出生长大的一代人。她的上两辈都是来自中国,在美国长期生活。她的父亲是生长在美国的华裔第一代,是口里会讲中文,脑子里用英文思维的美国人。她母亲,我的女儿,是少小离家,在美国上中学和大学,比我们更美国化了的中国人。小丫头现在跟我们讲中文,跟她爸爸就习惯讲英文。我想,如果不上中文学校,将来她的中文恐怕就只剩下你好和再见了。

我们和小丫头之间,由于长期在外的原因,交流上的隔阂会比较小。但是,小丫头跟中华文化的隔阂却会渐行渐远,终于会走到祖辈的异乡就是她的故乡的地步。站在中国人的立场,似乎有些命运的无奈和淡淡的悲哀。

反过来看,中国历史上,又有多少外族融入了中华民族。我的朋友中有犹太人后裔和穆斯林的回民,他们都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当成中国人。我家领导在韩国店购物时,经常被当作“思密达”招呼,难道这是巧合?我就从来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在内蒙古时,我被当地人看作达斡尔族人。而我母亲,直到去世前,才跟我哥哥说,她是满族人。我可以理解她的苦衷。那又怎么样,我仍然将自己看成“武汉人”。几千年的中国如此,几百年的美国更是如此。今天的美国,什么样种族的美国人没有?

仔细想想,大家都是这个地球上的人类。科学表明,几百万年前,人类祖先发源于非洲,到现在繁衍到世界各地。人们为什么要强调那个近代只有几千年甚至几百年的“根”,并为其自豪呢?是不是显得有些狭隘,固步自封得有些可笑?同是地球村里的人,何必分得那么清?

即使同在一个地方成长,隔代人的乡音和语言也会有差异。《华语情结》中讲到这么一个故事。在新加坡要找一个上海人,远比纽约、旧金山、东京困难。一个上海人要在这里听几句地道的上海话成了一种奢侈的愿望。一个老上海,离开上海已经整整半个世纪,专门邀请余秋雨,实际上就是想用上海话叙旧。一进门,“她的上海话就劈头盖脑地过来了,讲得十分流利和纯正。”可是,话题一展开,她的上海话渐渐有点不够用了。而现今的谈话,多数词汇都是这半个世纪来新冒出来的,她不知道用上海话该怎么说。最后只好在一切名词概念上统统用她最纯熟的语言——英语来表达了。

刚倒美国那阵子,不仅是讲中文的人少,就是讲普通话的人也少,更不要说方言了。我在的那所学校,大陆来的中国人只有几个,而台湾来的中国人却有十几个。听着台湾生长的孩子们用“国语”亲切的叫爸爸为“把拔”,叫妈妈为“马麻”,开始好不顺耳。到后来,习惯了,反到觉得亲切。那年我们两岸合办的“春晚”,我的“小品”节目,就是讲武汉方言让他们猜。

武汉方言表达外面和里面时,除了用“外头”和“里头”以外,还有一个表示里面的词汇“豆里”,如今我也不知道怎么写。当讲到“在那个巷子豆里”时,台湾同学怎么也猜不出来。几十年后,在大华府的湖北同乡会上主持节目,刚倒美国来的新一代年轻武汉移民,惊讶于我地道的武汉话,如同余秋雨在新加坡评价那位老上海,也说我“讲得十分流利和纯正”。但是,让我感到吃惊的是,有些地道的武汉话,年轻一辈的武汉人竟也不知。当然,我也不知道武汉现在流行的一些汉腔“术语”。

语言是不断发展和与时俱进的,方言亦是如此。我看到,在一两代新人后,有些词汇就慢慢地淘汰出局。记得我们小时候踢足球,我踢的位置是“摆克”。直到后来很久了,我才发现是来自英文的后卫“Back”,属于“洋泾浜”的英文。估计除了我的上辈和同辈人,现在几乎无人知晓。同样,“马达”似乎还在,但是小时候上学铅笔盒中必带的“米达尺”,似乎也出局了。

我看到许多老武汉们在努力地坚守方言阵地。除了在各种场合坚持讲“地道”的武汉方言以外,在大街上行人众多的地方,将武汉方言在墙上写出来。说实在话,那些墙上的方言词汇,连我这个老武汉也看不懂。只有将它们在嘴里嚼嚼,回味一下,才能体会出它们对应的武汉话来。

即使这样,也挡不住方言在普通话强大势力之前的消弱。我亲眼看到这么一幕。爷爷奶奶带着孙子在江滩公园散步。老两口用武汉话交谈,孙子用普通话插了进来:“爷爷,我要喝汽水。”老两口之间的武汉话马上切换成“武普”(武汉普通话)跟孙子交谈。我注意道,此后的一路,不管与孙子的谈话还是两人之间的交谈,他们“纯正”的武汉方言就变成了不尴不尬的武普了。新生的力量多么强大,由此可见一斑。

将这些长江边上的语言现象放大一点,不就成了太平洋和大西洋的语言变化吗?其实,旧的东西总是在被时间淘汰着,以无可奈何的衰老和无法避免的死亡作为铺垫。而新生,则是势不可挡地与时俱进,毫无表情地替代老旧。这个自然规律,人人知道。只是老一代人,身上旧的太多,包袱过重,渐渐跟不上了。于是,显得落魄,感到无奈,只好怀旧,只得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