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瓦缝里的雨 重读四十四路车

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雨,整天都没有出门。下没了早晚的两次室外活动,早散步和晚泳。奈何,天意难违。

只好在后院的空地上做一个早操,看着屋檐外细细密密的小雨滴在纱窗上,汇合成一条条长长的泪珠串,顺着纱窗留下来。看着水面上皱纹般的碎波由北往南漂移,连绵不断,消失在岸边。周围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往日的真实在迷迷蒙蒙中化为虚无。

在这种天气里,人跟天空阴云一样,是低迷和压抑的。还是坐下来看看书,看看周围的世间。电脑打开,发现昨天的事情,上载作协的文章,还有一点收尾的工作忘了做:将上载的文章按日期编目,做一个月目录(链接)。这是不用脑子的事情,花点时间就干完了。

要看的书很多,有上海女作家王安忆的长篇小说十篇,读一篇都是费力的活计。随便挑一篇看看有没有兴趣。第一篇《遍地枭雄》,看起来有点“打仗”的故事,结果第一章看了10页,全是讲农村普通农民的那些事儿,没有预料中的”枭雄”。没有劲儿!

回到总目录,再看一篇。听她的《长恨歌》比较有名,讲的是上海的故事,说不定类似新近被炒得沸沸扬扬的“繁花”。开篇是站在一个制高点看上海,上海的弄堂是壮观的景象。这样高屋建瓴的写,里面具体的故事应该会有很长吧?今天肯定是看不完的。

不如看短篇吧。以前曾经看过残雪的短篇,里面的情节跳来跳去,互不关联,好像看不懂。这回隔了一段时间,是不是修炼得有些进步。试试再读她的一篇跟今天天气有点相关的文章《瓦缝里的雨滴》。

我认真地将这篇不长的短篇读完。边读边想,那些象征性的动物猫头鹰、螃蟹、甲虫、蝗虫、蚂蝗、蜗牛和题目中的瓦缝雨滴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故事里的词句和话语都明明白白,就是作者想表达什么意思没有弄明白。这就是看卡夫卡的小说出现的感觉,是世界上少数前卫作家写书的方法。我还是愚钝不堪,也许我再想这个故事到底有什么意义时,就已经掉入了普通人庸俗的思维方式。前卫,到底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一般人能够了解的,须得等到将来的某个世纪,或者文艺再复兴,有或者我们后后“后现代”的子孙们去欣赏和讨论的事情。

就像孔夫子一样,当年周游列国十四年,惶惶然到处求官不得,不被当时的那些国君们赏识,最后还不是被后世捧为至圣先师、万世师表。

既然看不懂,又是天意,那咱就顺天行道,还是看点别的当下俗人能看得懂的玩意儿。刚好,看到一个小故事,一个20年前的故事。

开头就是荒凉的背景,茫茫路迹只有一辆44路公交车再行驶。开车的是一个女司机,她临时替别人顶班。幽幽的长路,几乎是“无人区”。
——故事情节出现。

途中遇到两名匪徒,他们不仅将票款抢劫一空,还胁迫女司机到路边荒草地中欲施强暴。

车上所有的乘客都无动于衷,只有一个小伙子冲到车下,要求匪徒放过女司机。
——这个时候的故事可以有多种方式展开,不外乎要么救了女司机,要么没有。

结果是,小伙子被匪徒暴打了一顿并刺中一刀,而女司机也未能幸免于难。
——这是一个悲剧。

女司机被匪徒放回后继续开车,可是却将挺身而出的小伙子赶下车去。小伙子很郁闷,不明白为什么去救女司机,却反而被赶下车。
——故事达到高潮,产生一个悬念。

小伙子后来又搭上另外一辆汽车,行驶中发现前方出现众多警察,才得知那辆44路公车翻落在山沟里,女司机和车上乘客全部遇难,而小伙子成了最幸运的人。

这是一部微电影,总时长只有11分钟,名字叫《44路车》,以真人真事改编。2001年由伍仕贤自编自导的香港电影短片。

本片获得电影界很大的反响。在第5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获得评委会大奖,2002年美国圣丹斯电影节评委会特别表扬奖,获选第55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获得导演双周特约影展影片,此三种奖项都是华语影片头一次获得该奖项。获得2002年佛罗里达电影节最佳短片大奖。

这是一个令人感想颇多的故事,也是当下老百姓看得懂的故事。听说该片在大陆被禁演,不知是否属实。

读完后,发现我看过这个故事。


02/18/2024 星期日

在时间面前老去 看岁月消逝青春

一大早就阴天,云层很低,自南往北而行。走在路上,风却是从北迎面吹来。上南下北,一个奇怪的现象。可能是上层的热空气此是为主流,从南往北推着湿气和云层往北。冷空气的前锋刚到,地面已经觉得,等过一阵,强大的冷空气占主导地位,预报中的雨,就会下下来。一路上散步的人,有的已经穿着防雨服,以备不时之需。

早上的散步开始恢复到正常的大圈。虽然腰部时而有点提示,表示酸痛仍在,不能像平时一样,大踏步地随意走,但是慢一点还是可行的。阴风中,有些小的水珠洒在脸上和手背,给人一种加快脚步的紧迫感。好在走到家雨也没有下来。

另一个平时没有注意的现象,路旁的小叶橡树,在风中掉了一地的小树叶,走在上面悉悉索索的发出响声。抬头看去,半树的叶儿都枯黄了,不断地随风飘洒。这不是已经春天了吗?树叶不是应该在秋天里掉落吗?是树的本质如此,还是佛罗里达的天气所致?走在春风的落叶里,一种奇妙的感觉。

初七,初八,回家过年的人又上路了。看了一组过年后老人和孩子们跟踏上征程的行人别离的伤感镜头,不觉得心也软了眼眶也湿了。又是一年的别离,又是一年的盼望,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没有相聚的欢欣,便没有别离的伤感。平静中度过那些应该激动的日子,是我们这些空巢老鸟的现状。感觉好与不好,虽然在各人,但是不管感觉如何,也只有这样了。已经习惯了,也就释然了。

傍晚,阴沉得更厉害了,5点多钟屋里就要电灯。在泳池里碰上了下小雨,白天预报的的雨,此刻终于下起来。雨一直下到夜里,静静的夜里,听着雨水在屋顶的轻微击打声,以及雨水顺着屋檐的水槽和水管流到地上哗哗的响声,便知道这次的降水量不会小。

白天一天都在做义工,为华府作协的网站上载上个月在各类期刊上发表的文章,以散文为主。一个月大概有几十篇文章,上载之际,也是向各位文友学习的机会。

晚上静下来,看看今日的世界各地。一张忧郁和似曾熟悉的眼睛出现在电脑上。哦,八十年代末在华盛顿的林肯纪念堂见过此人——吾尔开希。

后来在美国似乎混不下去了,去了台湾,继续人权运动,据说还担任过台湾立法院人权委员会秘书长。听闻他多次要求请求回中国探亲,曾经试图通过澳门闯关,在日本企图硬闯入位于东京的中国驻日大使馆,后来干脆表明是中国的通缉犯并要求自首入境香港,但最终入境处把他遣返台湾。好像中国对这些当初的民运分子采取一律拒绝入境的态度。

据报道,吾尔开希一个多月前摔下楼梯,导致颅内出血,重伤昏迷。一度住进加护病房。所幸抢救和后续家人细心照护,现在已经恢复很多。从照片上看,岁月不饶人,当年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满头黑发,现在看起来脸上胡子扒差,像个落魄的出家人。

据与吾尔开希的家人多年来都有联系的一位民进党立委说,吾尔开希的脑部有点受损,未来还要面对长时间的复健,包括记忆及行动的恢复等,而吾尔开希的经济状况确实也不好,“我们这些好朋友要帮他忙”。

另一张照片上的人,老得不认识了——美国前总统卡特。当下美国最长寿的总统,99岁了。

这位第39任总统在2015年被诊断出癌症扩散到大脑,经过短暂住院治疗后,去年决定将剩余的时间留在家里与家人在一起,在家乡乔州平原镇(Plains)一间住了60多年的小屋接受安宁疗护,而不是额外的治疗,由看护人员照看,亲友们轮流来看望。

安宁疗护旨在减轻患者及其家人的痛苦,为生命不到六个月的人提供“临终关怀”(Hospice Care)。根据“全国临终关怀和安宁疗护组织”数据,75%病患者在接受安宁疗护不到三个月就去世,卡特夫人罗莎琳也就是进入安宁疗护后仅数天去世的。其中约10%的患者继续活到超过264天,卡特就是其中的一个,他一年前开始接受安宁疗养,明天2月18日将满一周年。

看看两张照片的精气神!人终将会走向死亡,活着的时候想想活着的意义。


02/17/2024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