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修行人间路 缘分来时仙界逢

小学同学时燕生,新冠流行前,常在同学群里出现,经常可以看到滨江公园晨走后的留影。偶尔也看到他出外旅游的照片,还有他参加大合唱的身影。当时还想,燕生的嗓子一般,大概和我一样,由于男声部人太少,混进去来个滥竽充数。难不成这几年给他修炼出个男高?

男生第二排左起第一人(光头强)为时燕生。

燕生好像一年级时,就跟我同班。同班的还有他的妹妹燕华。他家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岳飞街,那条街上有我们班不少同学。如果想象岳飞街起码有个岳飞雕塑,那就错了。那条300米出头的小街,除了路牌骄傲证明这条叫岳飞街,再也看不出任何与岳飞有关的东西。

我小时候,常去他家里玩儿。燕生的父亲是军人,记得当时在人武部任职,两杠一星。燕生后来长相颇为肖似其父。燕生的母亲是东北人,我母亲也是东北人,听她的东北口音,觉得十分亲切。叔叔严肃,阿姨开朗,他们家对我这个小调皮都很好。

小学毕业,我们被分配到同一个中学。在中学一同成为红卫兵,一起到北京串联。学校停课闹革命,他家就是我们没事儿聚集的据点之一。记得好几次从我们从汉口坐车过江,直奔东湖八一小学,到那里的天然游泳池。我就是在那里真正学会游泳,自测可以游到1000米。为后来数次横渡长江打下基础。

那时候,囊中羞涩,没有钱买车票,大伙儿有的在家自制“月票”,下车时从后门下,掏出假票远远对服务员一亮。有的干脆从后门溜下车,从人群中钻到车后。那年头,社会秩序混乱,上下车人挤人,还有吊在车门上的。售票员一般怕惹麻烦,对我们这些小青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多次逃票成功。不过有一次,售票员在车上查票,我的假月票露馅,被带到15路公车武昌江边终点站。罚钱,没有。拿我没办法,被工人师傅“没收”了月票,训了一顿。

初中毕业前,燕生参军入伍,我继续上学,于是分道扬镳。后来我随全家下放到宜昌,两年后兜兜转转又回到武汉上大学,直到大学毕业后留校。燕生从军队复原后,回到武汉,在一家工厂上班。于是两条分叉了几年的跑道,又在武汉汇集。

这段期间,我们在这些刚工作不久的青年,正是一群无牵无挂快乐的单身汉,钱不多,刚够潇洒。那阵子聚会很多,一伙儿七八个人,经常从这个朋友家,一窝蜂涌到那个朋友家。那时候,燕生已经开始谈女朋友。在我们这些光棍中,既神秘,又刺激。

不久后,燕生结婚了,就住在车站路靠洞庭街的这一头。我去探访过他的新家,那是一个多家居住大院,有些像“七十二家房客”的情景,他的新家是里面的一间。到了那个年龄,一旦成了家,大伙儿的交集和聚会渐渐就少了。大家的重心开始转移到家庭、事业和孩子的发展上,同学之间的来往开始稀疏下来。

之后,时间流速加快,一晃就是十年八年。再见面,已是去国多年后回国省亲,在马路上相逢,双方都有事情,相互问候了近况,就匆匆分手。后来又碰到过几次,都没有坐下详谈。最后一次,应该是同学聚会了。

2021年2月2日

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我们的缘分少说也有几十年,不知前世多少年修来的。不曾想,两年前,我们人间的缘分就到了,也是奈何不得的事儿。好在我们之间留下都是美好的回忆,此生足矣!

燕生,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如果缘分未尽,你我天堂相见。—— 不见不散哦。

如梦令·悼时燕生

旧梦依稀栩栩
尤记同窗笑語
弱冠走京尘
更历十年风雨
风雨
风雨
各自修行长路

已是斜阳入暮
本欲同归天路
不见旧时人
两载悄然何处
何处
何处
但看一江飞絮

欲问燕生归处
魂断滨江旧路
夜静悄无人
一任满腔思绪
思绪
思绪
梦里楚天归去

往时今日

两年前,作《七絶·西風》一首。(中華通韻)

獵獵西風破曉開
長空澹澹展胸懷
低旋莫笑蒼鷹老
一躍衝天擒兔還


04/09/2024 周二

百年不遇全食日 尤记东湖翠柳村

天狗不仅吃月亮,也会吃太阳。这是美国今天的大事儿!

谷歌预报今日北美及中美洲可见日全食。

人们通过观测,早就注意到日食(solar eclipses)的现象。通常每年发生两到五次日食,但是日全食大约每隔550多天才会发生一次。如果从同一地点观测到日全食,那就更长了,人一辈子都等不到,据计算,需要300多年的时间。因此,人们如果遇见此类一生中的罕见事件,是幸运的。

北半球的美国,从德克萨斯州一直到缅因州都处于日全食的路径上,这里的人们是幸运的。但是,不居住在这个范围的美国人,也可以想办法到达这些可见度最佳的地点。北美各地的人们,即使不去追求者300年一遇的现象,也可以至少都会看到日偏食。

今日北美日全食。

至于我,童真尽失,看与不看,都一样,地球还不是照样转么?想看的话,就从别人的镜头中,或者从电视的直播节目看吧。


近日读得朋友一首小令【如梦令·翠柳村客舍】

常忆珞珈山麓,烟雨朦胧东湖。
桃李知何处?聚首樱园小屋。
欢声、笑语、
沉醉不知归路。

不由得回想起儿时东湖翠柳村居住过的一段时日。巧极,去年今日,正好写有一段客居的回忆。重读后,戏作一首如梦令·记之:

如梦令·童弈

尤记东湖垂柳,正是童顽时候。
重炮抢先机,相士不知防守。
先走,先走。
孺子棋逢对手。

往时今日

……

那是小学三年级吧,我和住在二楼的发小,暑期住在一个基本上与世隔绝的东湖翠柳村里。我们的父辈是一对棋友,经常是他父亲楼下一声呼唤,我父亲就下楼倒他家下棋去了。我们有时在旁边看他们下,也知道了棋盘的摆法,还有各路棋子的基本走法。不过,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正式下过一盘棋。那天,不知为什么我们就下起象棋来。

一开始他就炮二平五,架起当头炮。我不知道如何应付,于是学着他也架起当头炮。他一炮打掉我的中卒,“将军”。我也学他,一炮打掉他的兵,无师自通的撤掉了他的炮架子。这时候,他一招炮七进二,摆起了巡河炮。我依样画葫芦,也把炮推到河边。不料,他炮七平五,架起了双炮,并大声宣告“双炮将军”。这一下,不要说当时的我无解,就是现在,不管是多高段位的棋手对此也是无解。这是我在象棋的首次实战中学到的第一招,也是我那时的“程咬金的三板斧’。轮到我走了,我也是如法炮制,三板斧将他打得无法招架。

那时候,我不知道上马可以保卒,或者上相上士可以防御隔山炮。他虽然比我强,会一招重炮将军,不过除了这三板斧,他也强不了多少。所以当时的情势是谁先走,谁就赢。于是,我们为谁先走开始了争论。我认为,历来都是输者先走。他却认为,赢了的是胜者,有先走的权力。当然,我们两个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把棋盘一掀,不欢而散。

那时人小,干什么都好胜心强,总想赢。不像现在,打牌、打麻将或是有输赢的比赛,只当是消遣,为了心情愉快。如果手气不好,输了,那就输了,认命,只当人生中无数个走麦城中的一遭。输赢此时已经不再影响我的心情。

不过,“与世无争”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04/08/2024 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