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痛方知腰有用 运来莫笑运曾空

假如你平安无事,或者是期待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却没有出现,那就是上帝忘记了你。假如你高考中榜,或者事中了什么大奖,又或者实现了一个什么愿望,那就是上帝想起了你!人们大都期待着那一天上帝会想起我们。

不过,不要高兴得太早,上帝想起你的时候,也不一定都是什么好事情,比如,你会突然腰疼,那是上帝提醒你,上了年纪,不要再把自己当作当年的小伙子,或者是中年人,不服老不行。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上帝一定会仁慈地继续提醒你,让你疼的不行,在痛苦中顺从大自然的规律。又或者,让你在匹克球比赛打赢了对方,得意地华丽一转身,准备下场时,脚底突然一崴,跌倒在地,经检查,脚踝骨数处骨折。

有时候那个没等到的offer或许真是上帝保护性的遗忘,而那次意外失业反而开启了新可能,上帝在这时又想起来你。那么,朋友,你是期待上帝的眷顾,还是上帝忘掉自己?

一种直接的回答:如果非要在“上帝想起你”和“上帝忘记你”之间选择,或许最好的回答是——愿他偶尔想起我一次,点到为止就好。

一种委婉的回答是:与其纠结是期待眷顾还是被遗忘,不如换个视角:不管上帝是“想起”还是“忘记”,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应对。幸运来时,感恩享受;倒霉来时,坦然面对。毕竟,人生这出戏,不管上帝是不是导演,主角还是我们自己。

真正的智慧或许在于:既不为”被遗忘”焦虑,也不为”被想起”狂喜,而是修炼一种”无论上帝记不记得我,我自安然”的定力。

习作《七律·上帝记得》记之。

天意何须问始终
半杯茶里见穷通
偶逢好事三更梦
惯看无常一阵风
腰痛方知腰有用
运来莫笑运曾空
闲翻日历寻常过
阴雨晴天都是功


05/05/2025 周一

坑灰未冷读偶感 回首往事已云烟

偶读一篇关于廖沫沙的文章。看到他写的两首诗《七绝·偶感》:

其一

四汉三家道不孤
秦皇事业化丘墟
坑灰未冷心犹热
读尽残篇断简书

第一首七绝写于1973年春夏之间,当时他被隔离审查,家属探视时,带来了林彪坠机而死的消息,以及一些马列著作和鲁迅著作的单行本。我亲历的WG,就是以批判“三家村”,拉开了十年文革的序幕。我们小小的年纪就知道“三家村”,犹记当时童谣“邓拓吴晗廖沫沙,三姓本来是一家”。四汉就是“四条汉子”,是鲁迅用来指阳翰笙、田汉、夏衍、周扬四人的用词。

其二

岂有文章惊海内
漫劳倾国动干戈
三家竖子成何物
高唱南无阿弥陀

第二首诗写于1978年冬,其时已经粉碎“四人帮”。1979年8月,经中共中央批准,中共北京市委正式决定为所谓“三家村反党集团”冤案彻底平反。“高唱南无阿弥陀”,表现出廖老身处逆境时的一种乐观态度。

这两首诗,在我看来,很容易理解,因为我经历过这些事件。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半个世纪后,还有几人识得其中真意?

文章作者谈到“诗无达诂”,让我联想到写诗本来是诗人一种内心感慨,一旦写出来后,就不再是作者的专属,而是变成读者到了。也许,诗歌的意义就在于没有一个“固定不变的、唯一正确”的解释。

有些读者问我的诗中所言为何意?我讲解了原创之意,不料读者却说此意不通。我无语。或许是我辞不达意,或许读者永远正确,真的是“诗无达诂”。

不同的读者、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情感和文化背景,会对同一首诗产生不同的理解。正如大家熟知的《诗经·关雎》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历代解释不同。有人认为这是爱情诗,有人认为这是政治比兴,用来劝诫君王择贤配偶、齐家治国。

读廖沫沙《偶感》两首,作【七律·忆昔以鉴】记之。

文革岁月,世风颠倒,人心错乱。廖沫沙先生《偶感》两首,于荒诞之中见清醒,于断简残篇中见浩然之气。余亦亲历其时,知其苦难。扭臂栽头、喷气怒目,已成今日儿孙难解之语,然于我辈,恍如昨日,历历在目。作此一律,不为哀叹浮生,乃为警醒来者:往事未必成烟,须以史为鉴。

纷纭往事几时闲
苦乐深知泪自潸
扭臂栽头风作舞
喷声怒目血凝斑
春秋有记堪为鉴
儿女无知未觉艰
劫后浮生休尽忘
青灯细读影斑斑


05/04/2025 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