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谈人性与狗道 狗命人命谁优先

雷雨阵阵,秋意渐起。清早起来,试着恢复夏季前的早晨散步。路上碰到老熟人,相互招呼,都问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我们了。回答说,夏天太热,早锻炼改到健身房,现在秋天要到了,要回到正常的运动轨道。

早上的温度不高,确实已经可以进行晨步,又可以跟大自然一起健身了。人工的健身房也有自身的好处,没有太阳晒,温度凉快,健身器材多,可以锻炼身体各个部分。一段时间在健身房进行健身运动,另一段时间在户外进行锻炼,各有所得。

早上的散步,又看到遛狗的那些邻居们。其中两只金毛犬还记得我们,老远就摇着尾巴跑过来,将身子蹭在我们的腿上,抬着头让我们抚摸。这种狗谁不会喜欢呢?另外的两只小黑狗就不一样了,以前没有见过,它们对着生面孔狂吠不止。一个走路的女士走过,两个小家伙不停地对着她叫个不停,连主人呵斥也不听。这种狗就让人觉得讨人嫌。不知是主人的教养和训练不够,还是这种狗的天性如此。

恰好看到一个视频和一个关于狗的报道。

视频显示,一个大黑狗从屋里冲出来,一直扑向人行道上的警察。狗主人只是叫喊狗的名字,并未及时跟出来制止。警察面对黑狗的攻击,躲闪一阵后,似乎无法阻止,便拔出枪来,对着狗啪啪啪就是几枪。枪响后大黑狗迅速往回家方向奔跑,跑到屋里后,又急速退出来,然后倒在地上,一阵抽搐后,就不动了。应该是死了。这事情发生在美国。

关于狗的新闻报道写道,一名女子在自家小区遛狗时未牵绳,导致小狗追赶一在现场玩耍的小女孩,小女孩吓得大哭。小女孩的爷爷见状,一气之下将狗抓起来,使劲儿往地上一扔,竟然将狗摔死。这件事发生在中国,那个“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杭州。

两个事件都引出读者观众一番关于“人道”和“狗道”的辩论。我觉得,这里首先需要回答两个问题。第一,在正常情况下,狗可不可以攻击人?警犬攻击罪犯和正当防卫除外。第二,这种情况下,人被狗攻击时,什么样的防卫是正当的?

以前我养过狗,出门遛狗时,会用绳子牵着狗,不让狗脱离人的控制,尽管不是一只大狗。这是养狗人的常识。而且,我会训练我的狗,不让叫它的时候,它就不叫。狗的本性,一般都会对生人吠咬。我的那只狗,经过“调教”后,如果指挥它不叫,它会听话地停止叫声。对那些听任狗对他人乱叫,不加管理的人,人们可以从狗道上可以看出人道。

以上两个例子,明显是主人的疏失所致。回到一个最基本的问题:狗命人命谁优先?


09/05/2024 周四

待客之道评真率 简餐盛馔论丰华

如果我们去赴宴,因故晚到,美酒佳肴都被先到者吃得差不多了,结果宴席上只剩下残汤剩饭,“日晏渐罄,不复及精”;又或者,当我们晚到后,发现餐桌上的美酒佳肴依然丰盛,“虽晚至,亦获盛馔”。这时候,我们会对主人做什么评价?

别人不知道,我是有这个体会的。当年在大华府地区生活,逢年过节或者是社区有重大活动,常常会出席一些大型社团餐会,几十张餐桌,每桌十人。宴会时间一到,餐桌布满食品,主人一声令下,大家开吃,不管本桌有没有人迟到。一道道的菜端上来,如果桌上没有空,就会端掉前面一些吃剩的菜盘。这样,晚到的客人就会少吃几道菜。如果晚到了,还能吃到前面“漏掉”了的佳肴,客人当然会很高兴。不过,这种“好事”,我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因此,假如遇到这样的款待,对主人如此体贴周到的安排,客人的感激心情便会油然升起。

《世说新语》中,有个故事是这样说的:晋室南渡的初期,新官接受任命时,都要备办酒宴招待前来祝贺的人。羊曼出任丹阳尹(官名)时,客人来得早,能吃到丰盛的酒食。来晚了,备办的东西逐渐吃完了,就不能再吃上精美的酒食了。客人来得早晚不同,官位高低,都是如此。羊固出任临海太守(官名)时,从早到晚都有精美的酒宴。即使宾客到得很晚的,也能吃上丰盛的酒食。

当时的舆论认为:羊固的酒宴虽然丰盛精美,但是比不上羊曼的“真诚直率”。

这篇短文收集在《世说新语》的“雅量”集里。魏晋时代,人们讲究名士风度和宽宏的气量。不过,仅仅从这个故事来看,我实在看不出“日晏渐罄,不复及精”的待客之道就是“真诚直率”,难道“虽晚至,亦获盛馔”就不是主人的“真诚直率”的表现么?如果,精美的食物(盛馔)同样也是“随客早晚,不同贵贱”,那么,羊固酒宴所体现的也应该是一种“真诚直率”。

作为饕家食客,我们当然喜欢“盛馔”。作为主人,我们是赞成用不甚精美的食物待客,还是愿意以精美的食物的待客,来表示主人的“真诚直率”呢?前者难道没有暗含对客人的一种“轻慢”之嫌,后者难道不是表现对客人的“尊重”之举?

故以为,魏晋的“时论”,只是当时部分人的看法。他们基本上都是抨击朝廷政府当权者的清流和名士之流,对华丽和精美具有一种心理反感,因为这些通常与权势和财富有关。他们对民间的朴实简单和随性肆意更为赞赏。这就是当时的风气,所谓“魏晋风度”。

我们现代人如何评说魏晋,自是后话。抛开当时的历史环境,华丽和精简应该各有其“美”,视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而异。不过,独尊自爱,贬低他美,应该算不上“雅量”的风度吧?时人与后人看法各有不同,这才是我们这个真实的世界。

往时今日

三年前今日,作七绝“残月”一首。

誰言殘月輸初月
莫道新秋勝舊秋
天命早知雙耳順
從心所欲更無憂


《世说新语》原文:
过江初,拜官,舆饰供馔。羊曼拜丹阳尹,客来蚤者,并得佳设。日晏渐罄,不复及精,随客早晚,不同贵贱。羊固拜临海,竞日皆美供。虽晚至,亦获盛馔。时论以固之丰华,不如曼之真率。


09/04/2024 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