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车队游华府 俄乌战争涨汽油

继加拿大卡车司机抗议行动结束后,美国的卡车司机抗议活动周日(3月6日)终于成行。对此次抗议活动,已经关注很久了。加拿大那边早就偃旗息鼓好一阵子了,美国拖拖拉拉直到现在才开始。

游行的前锋,车上是支持特朗普的标语。(Getty Images)

这次美国车队的活动是从上月23日开始的。出发地点是加州出发,目的地是美国首都华盛顿。截止上周末,各地车队已经在马里兰州黑格斯城(Hagerstown)完成集结。

黑格斯城离我们原来在马里兰的住家西北方向,大约有四十分钟的路程。相对来说,黑格斯城离大华府较远,是一个很偏远的小镇。一路上,公路两旁上全是农田,远处是零星点点的房屋。我们到哪里去的原因,是因为那里有一个大型的奥特莱斯(Outlets)购物中心,是离我们家最近的一个。以前,每当节日有促销活动时,经常光顾,的确能买到一些物美价廉的商品,常常是大包小包的购买。后来,家里的东西买得差不多了,在加上附近又新开了一家奥特莱斯,就不常去了。

周六已经有消息报道,数百辆卡车、皮卡、露营车、多功能车和厢型车组成的“人民车队”(People’s Convoy),诉求拜登总统结束因应疫情发布的全国紧急状态,解除相关防疫规定,指控联邦政府违反宪法赋予人民的权利,不只执政党,在野党也有份。

“人民车队”示威活动发起人说:“我们不想让封锁华府,我们不是反疫苗者,我们只要自由,希望能有选择。我们将展现我们有多庞大,以及我们多么正视此问题。 ”

车队参加者的动机各不相同,在黑格斯城集结的驾驶除了不满职场疫苗强制令外,还有支持前总统特朗普的右翼人士。在高速公路上,围观的群众高呼反拜登的标语,并展现对前总统川普的支持。由此可以看出抗议者的政治倾向。5日已经有部分车辆驶上大华府环带公路的两线慢车道,部分驾驶出发时鸣喇叭,围观民众挥舞国旗,夹道欢迎。

围观民众挥舞国旗欢迎车队。(Getty Images)

周日上午,一列绵延两英哩的车队行驶大华府环带公路,但未造成堵车。车队频道显示,这列车队当天下午回到黑格斯城。看起来,这是一场组织得很好的示威游行。从时间(周末)和早出晚归有序游行看来,既表达了抗议者的意愿,又没有阻碍交通和人们的工作和生活。美国的抗议者在这方面显然比加拿大的同行要做得好。

何况,拜登总统3月1日得国情演说已经宣告了疫情基本结束,各项原有的疫情要求开始放松。参院3日以48比47的票数,通过解除全国新冠疫情紧急状态,尽管该决议仍有待众院表决。因此反疫苗的述求已经没有多大的市场。如果是上个月跟加拿大同时先后举行,可能时效要好得多。

不过,众多卡车前往司机环带公路引起安全疑虑,华府、马里兰州和维吉尼亚州的警政单位严阵以待,密切关注车队动向。根据现在的报道看来,这是一场非常节制又有理性的抗议活动。跟加拿大的堵塞美加边境大桥和首都多伦多街道比起来,以及前段时间“黑人命也是命”的激烈骚动行相比,实在是温和得出乎意外。然而,这不正是民主国家提倡的自由抗议方式吗?是否从一个方面表现了美国工人运动的成熟?

一个有趣的现象,随着车队前进华府,沿途各地可见贩售抗议车队相关服饰、旗帜、标语、贴纸、胸章等纪念品的摊贩。这些商品传达爱国、“川普2024”等右翼理念,以及“布兰登加油”(Let’s go Brandon)等辱骂拜登的暗语。

在商人们眼里,运动带来的更多的是商机,是银子。自由是有代价的,这些纪念品每个最便宜5元起跳,一个玩具迷你版轮胎,在一元店和农贸市场也许就是一美金,加上一个“布兰登加油”的字样后,售价就跳到10元;一个金属标语牌,有了反对拜登的标语,可以卖到12元;各式热销反对强制疫苗,要自由等旗帜要价20元;服饰商品也卖得很好,帽子,T恤,只要跟抗议疫情和反对现政府有关,售价从20元到40元不等。

辛苦抗议的是卡车工人,有利可图的是赚钱的商人。一堂美国版本的现场政治经济学课。


俄乌战争的延烧,对于美国除了新闻媒体一窝蜂报道和政治家卖力的表演,对老百姓最为直接的影响就是油价上涨。佛罗里达的油价相对比较便宜,周日我到好事多(COSTCO)加油时,1加仑的油价已经由3美金涨到4美金。这是我在美国第二次经历油价超过4美金的价钱。当然,在其它地方如加州,已经达到6.95美金,据说是全美最高。

南加州市油价每加侖將近6美元。(Getty Images)

过去几周全美油价受通货膨胀影响不断上升,俄乌之战开打对汽油供应链的冲击更大。油价成长的速度超乎专家预期,根据美国汽车协会(AAA)的数据,截至6日下午全美普通汽油平均一加仑为4.009元,比前一天增加8分,也比上周增加4角。

油价追踪机构GasBuddy汽油分析部预测,8日以前汽油均价将来到4.10元,本周有机会破史上最高纪录;全美史上汽油均价最高出现在2008年7月17日,一加仑平均4.11元。2022年5月以前汽油均价将来到4.25元,11月前都会维持在4元以上,该公司表示:“未来油价都会持续上涨,而且可能在几天之内就会创新高,整个夏天都会是这样的趋势。”

真糟糕,我们五月份打算开车到西部的几个国家公园游玩一下,开个大车一箱油可能就是100美金,一天下来光是油钱就要一百多美金。

2022年3月7日

小学毕业获诺奖 首次人生受表扬

“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人生的存在价值。人有时就是这样。领导的一句表扬,会让你心里温暖。其实你的真实处境并没有改变,你的人生道路仍然在原来的轨道上。”

读莫言的《碎语文学》,看到上述的话。这是一段采访莫言从农村成长历程的回忆。里面谈到许多真实的故事,尤其是他的长辈,生活在新中国前后的那些遭遇,那些过往的真实的历史,与我们平常理解的完全去不一样,令我感触颇深。那些故事,就像莫言讲的,每个都可以写成小说。

但是,那都是历史的教训,读了可以让我们在历史惊人再现时,不会感到吃惊,甚至可以知道将来可能发生的演变和结局。有空,回过头来,还会细细地琢磨这些故事。

而真正让我放下书,坐在电脑前面敲打这些文字的,是上面的第一段话,因为它们跟我产生了共鸣。

莫言从他小学五年级后辍学到农村放羊直到进工厂打工,十八年里,除了被骂、被批、被奚落,从没有受到重视。直到有一天,他在工厂里因为割草表现好,受到厂领导的表扬,让他感到激动和幸福。我也差不多是这样的。

小时候的我,也是个调皮捣蛋不安分的刺头。一年级就为“同桌的他”两肋插刀,用铅笔戳过欺负者的头,被学校罚过停学十天的处分。一直到六年级都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屡教不改。经常在周末”荣获“一堆表现不好的评语,带回家给家长看,结果自然是挨批受训。不过,久而久之,被整得皮实了,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列宁在十月”电影剧照

刚进高中,因为不服“造反派”同学的领导,纠集一伙儿“保守派”的同学暗中对抗。还闹过一次“鸭舌帽”事件,弄得学校和老师颇有些头疼。当时放映的外国电影中有前苏联的“列宁在十月”和“列宁在1918”。其中莫斯科的工人们,在列宁前面,头戴一顶鸭舌帽或是贝雷帽,臂膀佩戴红袖标,肩扛一把枪。在我的眼里,简直是酷毙了帅呆了,那种帽子特别的“无产阶级”。因此,就弄了一顶戴在头上。不料,却被造反派同学拦着不让进学校,说是资产阶级的歪风邪气。于是我就“引经据典”的跟他们辩论,电影中苏维埃工人阶级戴的是鸭舌帽,对吧?难道那是资产阶级的歪风邪气?还因此得出结论,这就是“工人帽”。争论中,学校大门口聚集了一大堆人,有同学也有过路人,造反派同学说不过我,就把学校领导找来,结果,领导还是让我进去了。

这件事之后,我的朋友更多了,造反派的同学虽然是班里的干部,也不敢随便整我们。这时候,我们班主任忽然出人意料地任命我为班级的干部。那时候讲究“德智体”全面发展,德育由班长领导,智育由另一位副班长负责,我就负责“体”方面的工作,比如列队出操什么的。这一下,我受宠若惊。古语云:士为知己者死。既然老师这么看得起我,提拔我当班干部,那我得好好表现,再也不能跟老师对着干呐。而且,人前人后还得有个干部的样子,得夹起尾巴做人,再也不能吊儿郎当的了。这是我除了幼儿园老师以外,生平第一次受到老师的器重。不仅给予了我自信,也是我人生和成长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那时候时兴“学军”,每天都有早锻炼——跑步和列队走。我从来没有在全班人面前喊过“立正”,“稍息”。当着全班50个同学的面,特别是有些调皮同学在队伍里笑我,开始我面红耳赤的,紧张得实在张不开口。在老师的鼓励和指导下,我竟然很快就适应了,并且将那些调皮的同学“修理”得服服帖帖的。原来我们二班的出操和体育在全年级是最落后的,在我的领导下,我们班的列队训练一跃成为全年级第一,其他班级都来看我们班的列队操练。

那些原来跟我一样破罐子破摔的同学们,在我的影响下,为之一振。我们还专门成立了课外自学小组,下课后,一些要好的同学们,聚在一个同学家里,大家理科好的帮助文科,文科好的帮助理科。在这些同学的影响下,全班不仅训练第一,作风过硬,而且班上学习风气浓厚。我在同学中也获得了相应尊重。正是“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作为一个班干部,当我面对同学指挥队列时,以不同的位置和不同的视角来看待人生,让我对人生的另外一面有了初步的认识和了解。跟以前唯唯诺诺听从命令的群众和不服从命令对抗领导的下级,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原来,自由就是不受管辖,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干自己想干的事。与其偷懒让别人决定自己的命运,还不如费一点力气,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可惜,命中注定我好景不长,前途多舛。一个学期后,我家被下放到宜昌,我离开了那个班集体,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在那里,班上的同学差不多都是初中的班干部和团干部,没有造反派和保守派的矛盾,是一个相对和谐的班集体。不过,我又恢复了我平头老百姓的地位。

然而,正如唐代诗人元稹诗中所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高一第一学期的干部经历,让我发现了自己都不曾知道的一面,其实自己并不完全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坏孩子,如果放在适当的地方,说不定也能放一丁点儿正能量的光。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遇见比我高一那位老师更让我感动和佩服的老师。直到大学毕业,我也没有再当过班干部。但是,从此我找到了自己在生活中的位置。

后来,莫言的工厂又办起了夜校,让他这个五年级的小学生(自己填表为初一学生),当上了语文老师。在工厂的锻炼,使得莫言敢在人前讲话了,和我在高一时的经历颇为相似。工厂打开了莫言这个十八岁青年的眼界,然后,从工厂他幸运的当兵入伍,并在军中写出他的第一篇小说。自此,开启了他的终生作家之路。我跟别人说,莫言写出他的第一部小说前,只正经读过小学五年的书,他们还不信。后来靠自学,莫言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解放军的军艺大。其实,正如高尔基《我的大学》所描述的,主人翁阿廖沙的大学就是社会,是人生。

直到现在,我的人生道路仍然在原来的轨道上行驶,快到终点。令我欣慰的是,从此后,我心里将不再会阴冷黑暗,我已经学会用不同的视觉去观察和看待问题,也学会了如何面对生活,生命中才会有温暖,才会有阳光。


2022年3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