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隐约的记忆 穿过雨水的点滴

上班的时后,一到星期四,就觉得马上要星期五了,一个星期又要完了,开始想着周末要干些什么。周五虽然上班,却觉得都是在做本周收尾的活计。什么动脑子的事情新的想法都等到下周来做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周五下午大都是心不在焉的混时间。给政府干活的工作,都这样。

退休后,每天差不多都是周末,没有什么区别。只有要到农贸市场去赶集的时候,才会想到周末大多数商贩才会开门营业。若是到好事多或者沃尔玛这样的连锁商店去,也要想着避免周末人多排队。其它的日子周一到周五没有什么区别。小区生活可以提醒我们是周几的事件是倒垃圾的时间,一到周二和周五的晚上,各家各户的垃圾桶就推到车库外临界的车道上,排着队等待第二天垃圾车来。有时候忘了这茬子,周三或者周六一大早出门,就看到一排排垃圾桶整齐的排列,向我们行注目礼。给我的感觉就是:哦,一个星期已经过了一半了,或者,哎呀,一个星期又过完了。

这两天之听着东北和西部各州天气炎热,拉斯维加斯那边已经110华氏度以上了,我们这里依然不是那么的热,前两天傍晚还因为下雨,气温降了下来。记得在马里兰乡下居住时,到了晚上温度总会降下来,我们就坐在屋后阳台的躺椅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和混杂在星空里的飞机,看着那些移动的小星星慢慢划过夜空。还有屋后树丛里飞来飞去的萤火虫,乡下的萤火虫真多。看久了,就会觉得跟萤火虫飞到星空和宇宙在一起了,甚至都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所以,六年前的今天,写过一首《夏夜》的小诗。

搬到佛罗里达的第一个夏季,感觉不一样,印象比较深的就记了下来。

《傍晚》

开始习惯坐在湖边
看着湖面微微的凉风
轻摇着晚霞的余晖
掠过灰鹤困倦的羽毛
牵着棕榈树的手
悉悉索索走过
身后的草丛

开始习惯靠在躺椅
任由湖风抚摸
湿润的肌肤
暑气顺着疲劳的毛孔
随风飘走

一回头
游泳池晶莹碧透
灯光浮出水面
迎接又一个
夏夜的来临

《晚泳》

我在自己的
小湖里荡桨
每划一下水
就是一弯月下
曾谙的江南
每摇一下橹
身后都留下一声
绿盈盈的欸乃

船尾平缓
划着流云般的如蓝
碧波中荡漾着
随波的倒影
心融在水中
逐渐化为透明

船头直指
落日的烟销
划过晚霞似的胜火
身子随波飘逝
驶向天际间
隐约可见的彼岸

《夏雨》

夏日午后的雨 湿润
洒满我的小世界 空气
弥漫着泥土潮湿的芳香

闪电拨开乌云 浓密的
黑发中闪现一缕
灵动无忌的少年白

太阳从绿草摆动的
尖顶上分泌出星星
星光颤悠悠折射着阳光

好想变成一滴小小的
雨珠 在飘向地面时
将成熟滴落在生长上

躲藏在棕榈树叶下
我细细倾听雨的音响
滴答 滴答 那是与时钟对唱

从树叶的间隙中
我隐约看见 夏天的记忆
在雨水的点滴中穿过

《这不是梦》

又是一个盛夏夜晚
我打开深蓝的夜幕
巨大的苍穹下面
是一弯新月
傍边只吊着一颗星星
不知你信
还是不信

除了形影孤单的它们
还有随心所欲的空气
此外 什么都没有
没有多巴胺
也没有荷尔蒙

我想打开棕榈树的摇曳
去读草尖上潮湿多汁的书
我想找一支水做的笔
去写湖畔清风月影的涟漪
我想在灰鹤栖息的老地方
去守着梦中的伴侣天长地久

我揉揉眼睛
再掐一下大腿
真的
这不是梦

《写在大暑前》

我等了你一年
你却姗姗来迟

我已经剪下
一缕月光下的乡愁

我已经将身影
环绕在萤火虫裸袒的光环

我已经祈祷
电闪雷鸣后狂泻的夏雨

我在期待你
阳光下异国他乡的大暑

人说
有一种乡愁唯暑热可解


回想起来,那些个夏夜跟今年的有些相似,但还是有些不一样。比如,今天的夜晚是安静的,是看了“刘志丹”小说和王小波“黄金时代”后,一种克制人性服从党性和放纵人性毫无党性的巨大反差,和两种截然不同背景和感觉的相撞后的疲乏,还有疲乏前有许多冒着泡的东西在疲乏后慢慢沉淀,沉淀到跟不上时钟的滴滴答答,沉,继续沉。


2022年7月28日

世事蹉跎常反复 疮疤好了莫忘伤

今天,是昨天的明日。想起小时候大人们对我们说:今日事,今日毕。现在,还有一些人按这条教导,只争朝夕的自律着。还有一句类似的话,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现在想起来,这话一定是说给孩子们听的。而且还要加上一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悲伤。不过,当人生渐入老境之时,努力了多少个明日之后的人,总不免想休息和放松一下,因为明日太多了。况且,明日也没有多少了。

日子有不同的过法,因为有了不同的人。所以,我才不那么拼命的一定要在一天之内看完一本书。今天接着看,难道不行吗?蹉跎了便又如何?


下午时分,看完了薄熙来那本书的最后1/4。这一章涉及到的人和故事就多了,是那些作者认为的“权贵”们,跟薄熙来事件有着直接或者间接关系的一些人物的报道。即使我们生活在海外,里面的人物基本上都是当代的我们所了解甚至见过的人物。不过本书原来预设的读者是美国和世界(西方),因此,在最后将他们联系在一起,会让这些读者更了解这些人物之间,以及他们跟薄熙来之间微妙的关系。

在我们眼里,这不过是共产党内部的又一个斗争而已,这个斗争我们在青少年的时候就很熟悉了。文革时讲党内的十次路线斗争,从陈独秀到刘少奇,让我们知道了原来还有很多共产党人,在毛泽东之前曾经是党的领袖,领导过中国共产党。渐渐地了解了中国革命中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看到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既然是暴烈的行动,当然就有残酷和不讲人性的一面。这是给在和平环境下成长起来天真的我们,上的第一堂路线(阶级)斗争历史课。加上我们身处那个特殊的年代和七上八下的经历和社会实践,让我们开始体会到革命后面的真谛。在我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的今天,对有人提出“好像就在昨天,薄熙来还是高层领导队伍中的一名核心成员。怎么一夜之间,他就被打成一个十足的恶棍了?”之类的问题,不止不会吃惊,而且会觉得这个问题是多么的小儿科。

说到直辖市的负责人的陡然下马,在他之前有北京市长陈希同,后面有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而且,比他们官高地位高的人,从建党以来的一百年来,则多了去了。所以,我们是不会提出那种幼稚的问题的。

不过,在谈到薄熙来和习近平的出身时,谈到了习近平的父亲,习仲勋。他也是一个数次被党踢出核心圈子的人物。解放后,习仲勋曾经拥有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国务院副总理兼秘书长的职位。不料,1962年,因为一个小说《刘志丹》,他被打成“习贾刘”反党集团,被下放到洛阳一个工厂任副厂长。直到毛泽东逝世,打倒四人帮2年后,他才复出。后出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负责书记处日常工作。不过他在1989年同情学生、反对出兵,便又被党边缘化了。

从他的故事里,不禁想到把他整下去的那部“反党小说”《刘志丹》。其中牵涉大量干部,据说该事件前后共株连上万人。1979年,在由中共中央组织部递交的为《刘志丹》案平反的报告里,该案被称为“一起株连甚广的现代文字狱”。后来小说《刘志丹》正式由工人出版社出版了。

但是,围绕这本书的问题,仍然争论不息。1986年,中共中央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召开座谈会,与会者认为小说对当时西北领导人刘志丹和谢子长一褒一贬,违背了中央解决西北问题的决定。时任总书记胡耀邦作出批示:党史题材作品特别是文学传记作品,“不应虚构重大的党史史实,对党的历史人物的描写,更不能歪曲。”后来此书又禁了。这也是共产党内部一个持续的斗争。

时间进入新世纪,那些认为小说的描写与事实不符而当时健在的老干部,大多已经作古。人们也似乎忘记了此事。不过,听说这本小说又重新出版了。半个世纪的风波未息,这一禁一放,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曾经的“陕北出了个刘志丹”是个什么人物?不经让我产生了好奇。准备去看一看这本书,和书后这个几乎尘封的历史事件。

当然,这个故事已经太久远,不管刘志丹如何,都不再影响我们当今的社会和生活,也不会被世人所重视。然而,这本书,以及背后的故事,跟习近平的成长应该有点关系,跟了解共产党的过往今来也会有帮助。于我而言,仅仅是一个同龄人的好奇心。

注释:
在中共文献正式提出“十次路线斗争”概念的,是《周恩来在中国共产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十次路线斗争指:

第一次: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路线
第二次:李立三路线
第三次:瞿秋白
第四次:左倾冒险机会主义,罗章龙
第五次:张国焘
第六次:分裂主义,王明先左后右的机会主义
第七次:高岗、饶漱石反党集团
第八次:彭德怀右倾机会主义
第九次:刘少奇资产阶级司令部
第十次:林彪反革命集团


2022年7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