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本届作协写作工坊的最后一课，韩秀老师讲“写作和出版”。
跟韩秀老师同在华府，同在一个作协，听过不少她的讲座和课程，是我难得的荣幸。
关于写作和出版，我的看法是，首先要看作者写作的目的。应该说大多数人写作都有发表的愿望，尤其是愿意变成纸版的书籍发表。似乎这是不言而喻的。在这个前提下，于是就有韩秀比喻的作者是上游，作者是下游，而编辑和出版社是中游。
不过，我大概是个例外。我不是一个严肃的写作者，如韩秀、於梨华这样的一些作家。我只是根据生活中的感触和兴趣写一点随感，出不出版无所谓。我的读者圈主要限于熟人圈子，包括同学和朋友们。而且在这个多媒体的时代，用互联网，如网站、微信等电子媒体，就可以让别人知道了。
另一个想法是，听说写作可以防止老年痴呆症。进入老年后，身体状况各方面都在衰老过程中。除了锻炼身体以外，还要锻炼脑子，除了下棋打牌以外，读书写作也是一种脑力的活动。而且，写作的黄金时代已过，就不必企图在写作上有什么突破和发展了，玩玩而已。
当然，如果愿意，也可以自己通过亚马逊这样的平台出版纸质版和电子版的“书”，并在在网上销售。我的朋友们就有用这种渠道去发表纸版书的。只是，没有编辑和出版社这个中游的推介和传播，可能读者会少一些。不过，如果写得好的话，在网上也可以传播得甚至比纸版书还要好。有许多网上作品变成纸质或者改变成影视作品的，这样传播得就更广泛了。
可见，如果想要出版，首先要写得好，不管从什么方面和角度来讲，这才是首要的。先埋头认真写出好作品，让作品说话。这样才会有编辑和出版社的青睐，才会有读者的拥戴。否则，即使出版了，在汗牛充栋的书海里，也没有什么人会看。
韩秀的很多书，都是在台湾出版的。当被问及大陆出版社的状况时，韩秀说大陆曾经有个出版社向她邀稿，写一个自传。但是，事先声明说，当下的出版社有许多规定和限制的，请韩秀先看看。依着韩秀的性格，当然是看都不看就拒绝了。
在讲到出版时，韩秀提到的一本书，前苏联作家帕斯捷尔纳克的小说《日瓦戈医生》。这本书在前苏联被编辑部退稿否定，拒绝出版。作者没有办法，后来在意大利出版。1958年，帕斯捷尔纳克为此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但是，在前苏联引起轩然大波，作品受到严厉批判，本人也被开除作协会籍，并受到各种威胁恐吓。帕斯捷尔纳克被迫拒绝诺贝尔文学奖，成为诺奖历史上唯一一位不仅未曾因获奖而取得荣誉，却反而招致屈辱和灾难的作家。直到上世纪80年代，帕斯捷尔纳克才恢复名誉。他的书终于由外国回到祖国出版。
韩秀最后在回答问题时谈到，大陆现在有许多不可写的禁区，如三反五反、反右、文革、六四民运等等。这些历史事件是逃不掉的，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不管怎么阻挡，迟迟早早会有人来披露。今天不能碰，一百年以后也会有人来写。
让我想到70年代中期，茅盾有关郭沫若的书《李白与杜甫》一个谈话。当时文革尚未结束，茅盾转述别人的意见，说郭沫若在书中明显的褒李贬杜，导致社会上不少人私下议论，说郭老有些实事求是。茅盾是过来人，他对此说了这样一句话：“即使现在人不便直说，将来却难免有人要说的。”此话果然被历史验证了。据此，我相信，中国将来还会再现上世纪30年代和80年代文学的自由和写作的辉煌。
当人们生活在一个可以自由出版，自由表达看法的国度里，可能不曾感到出版还会有这种苦难的故事相随。任何书文，作为读者的广大人民才是真正的公证人，会作出历史的判断。客观存在的事物，谁也不能歪曲，任何主观的毁誉和压制，终究是不会起到作用的。
2022年7月1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