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自杀
夜色如墨,城市边缘的老旧居民楼在冷风中瑟缩着。楼下,一滩鲜血在水泥地上晕开,像一朵破碎的花,汪维仁的尸体躺在那里,仰面朝天,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天空。几小时前,他还是保险公司里那个不起眼的中年职员,如今却成了楼下邻居们窃窃私语的谈资。
“跳楼了,真是可怜。”一个裹着围巾的大妈摇摇头,声音里带着点麻木的同情。
“听说欠了高利贷,五百万呢,跑不下的。”另一个声音插进来,语气里夹杂着看热闹的兴奋。
林川站在人群外,眯着眼打量着尸体。他穿着件皱巴巴的风衣,手里捏着一杯廉价咖啡,热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他不是警察,也不是记者,只是个靠查案混饭吃的私家侦探。今晚,他本该在出租屋里喝着啤酒看球赛,可一则新闻推送把他拽到了这里——“保险公司职员跳楼自杀,疑因高利贷压力”。
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一个年轻警员正懒洋洋地记着笔录。楼道里,负责案件的老警官王海翻看着现场勘查报告,皱着眉嘀咕:“门窗紧锁,监控里就他一个人回来,遗书上写得清清楚楚,高利贷逼债,自杀。没啥好查的,结案吧。”
林川凑近警戒线,低声问:“验尸了吗?”
“验了,没啥问题。”王海头也没抬,“没外伤,没中毒,跳楼死的,简单明了。”
“遗书呢?笔迹鉴定过?”林川又问。
“打印的,签名是他自己的,邻居都认。”王海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谁啊?别在这瞎掺和。”
林川耸耸肩,没再说话,转身走进夜色。他不是官方的人,没资格插手,只是路过时多看了几眼。但他脑海里却闪过一个念头:这案子,太干净了,干净得有点不对劲。
回到出租屋,林川点了一支烟,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袅袅上升。他翻开手机,刷着关于汪维仁的新闻。评论区里,有人提到他的独女汪琳,一个刚上大学的女孩。林川随手点开一张配图:汪维仁送女儿上大学那天,两人站在火车站台上,汪维仁笑得一脸憨厚,手里拎着个破旧的行李箱。那笑容,怎么看都不像个会寻短见的人。
“自杀?”林川吐出一口烟圈,低声自语,“但愿真是这么简单。”
第二章:他杀
三天后,公安局正式结案,汪维仁的死被定性为“因高利贷压力自杀”。报纸头条简短而冷漠:“男子跳楼身亡,遗书称不追债女儿。”案件像一颗石子丢进湖面,泛起几圈涟漪后迅速沉寂。
这天傍晚,林川窝在出租屋里,正对着电视发呆,门铃响了。他懒洋洋地起身,开门一看,一个清秀的女孩站在门外,眼眶红肿,手里攥着一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她开口时,声音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林先生,我是汪琳,我爸不会自杀的,求你帮我查查。”
林川愣了一下,示意她进来。屋里乱得像个狗窝,桌上堆着外卖盒和空啤酒罐。汪琳坐下后,低头盯着手里的东西,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递过纸条,低声道:“这是我爸留给我的,上大学前他交给我的,说是备用。结果我回家奔丧时,才发现是个储物箱号码。”她顿了顿,又举起银行卡,“还有这个,他说是给我急用的,十万块钱。可他平时连给自己买件新衣服都舍不得,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林川接过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南站B-17”。他又拿起银行卡,翻来覆去看了看,卡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却让他眉头皱得更紧。他问:“你爸给你这些时,情绪怎么样?”
“很开心。”汪琳吸了吸鼻子,“他送我上火车时还说,要给我一个安稳的未来。我不信他会自杀,他不会丢下我。”
林川没说话,点了一支烟,眯着眼打量她。汪琳的眼神里带着倔强,像个不肯认输的孩子。他吐出一口烟圈,淡淡道:“警方结案了,我是私家侦探,查下去可能什么都捞不着,你确定要花这个钱?”
“确定。”汪琳咬紧牙,“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也要知道真相。”
第二天,林川带着汪琳去了公安局,要求查看汪维仁的遗物和验尸报告。接待他们的正是王海,他翻了个白眼:“都结案了,还查什么?遗书在这,验尸报告也给你看,别浪费大家时间。”
遗书摊在桌上,打印字体工整,末尾签名歪斜。验尸报告简洁得像张清单:无外伤,无中毒,符合高空坠落致死。王海不耐烦地敲着桌子:“看完了吧?没问题就走人。”
林川没理他,目光落在遗书上。那字体太规整了,规整得不像出自一个走投无路的人。他又翻开验尸报告,照片里汪维仁的背部有个不起眼的黑斑,像个普通的雀斑。他皱了皱眉,起身道:“我找骅笙再看看。”
骅笙是市局的法医,林川的老熟人,长得瘦削冷峻,眼神却总带着点探究的锐利。两人见面时,骅笙正埋头在一堆文件里,手边放着个小笔记本。他抬头瞥了林川一眼:“又来蹭案子?”
“帮个忙。”林川把验尸报告扔过去,“这黑斑,你没觉得奇怪?”
骅笙翻开照片,眯着眼看了半天,拿起放大镜凑近。那黑斑边缘有微弱的褶边,像被什么烫过。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有点像电流灼伤,我以前见过类似的。”
“自杀会有这个吗?”林川追问。
“不会。”骅笙合上笔记本,“除非有人不想让他活。”
就在这时,林川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对面传来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戏谑:“人是我杀的,看你怎么查。”没等他开口,电话挂了。林川皱眉,低头一看,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条,打印字体和遗书一模一样,边缘隐约有股玫瑰香水味。
他拿起纸条,嗅了嗅,冷笑一声,自言自语:“这家伙,还挺嚣张。”他低头看向汪琳递来的银行卡,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十万块钱,高利贷,遗书……这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三章:玫瑰
林川决定从汪维仁的财务入手。他带着那张银行卡和储物箱号码,独自来到南站。储物箱区冷清得像个废弃角落,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潮湿的味道。他找到“B-17”,用汪琳给的钥匙打开,里面只有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一张纸,写着:“别信他们,钱是干净的。”字迹潦草,像汪维仁的签名。
林川皱眉,把纸塞进口袋,又去银行查了卡的流水。结果让他意外:这张卡上只有一笔交易——三个月前,10万元现金存入,来源不明。没有高利贷的转账记录,也没有债务痕迹。他靠在银行外的路灯下,点了一支烟,低声自语:“500万高利贷是假的,那遗书又是怎么回事?”
他找到汪维仁的同事老李,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常年窝在保险公司柜台后。老李啃着包子,含糊地说:“老汪最近是怪怪的,接了好几个电话就魂不守舍,但没听说他借钱。他那人,老实得跟木头似的,连咖啡都舍不得喝贵的。”
“有人威胁他吗?”林川问。
“没听他说。”老李顿了顿,“不过前阵子,他老翻账簿,像在找什么。”
林川回到汪维仁家,翻出那本账簿。最后一页,密密麻麻写着“500万”的计算,最后一行却是:“对不起,琳琳,我别无选择。”字迹颤抖,像写下时手都在抖。他盯着账簿,脑海里闪过验尸报告里的黑斑。一个念头冒出来:如果不是自杀,那是谁下的手?
他打电话给骅笙:“那黑斑,能不能确定是电击?”
骅笙的声音冷静得像机器:“我又检查了一遍,烧焦痕迹符合高压电击,可能是便携式电击器。背部位置说明是近距离袭击。”他顿了顿,“还有,阳台玻璃上有道裂痕,我之前没注意。”
“有人从外面进来?”林川追问。
“有可能。”骅笙低声道,“比如,从楼顶滑下来。”
林川挂了电话,脑海里拼凑出一个模糊的画面:一个身影从楼顶用绳索滑下,敲碎阳台玻璃,进入房间。汪维仁认识对方,签下遗书后被电击,然后被扔下楼。伪装得天衣无缝。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纸条——那张带着玫瑰香水的纸条——掉在地上。他捡起来,盯着上面的字:“人是我杀的。”一股冷意从脊背升起。他低声嘀咕:“玫瑰……你到底是谁?”
第四章:案中案
林川坐在出租屋的破沙发上,盯着桌上的纸条。那股玫瑰香水味已经淡得几乎闻不到了,但“人是我杀的”几个字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海里。他点了一支烟,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袅袅上升。他知道,这案子不再是简单的自杀,背后藏着更大的秘密。
第二天,他决定从汪维仁的社交圈入手。他找到老李提到的几个电话线索,辗转联系上一个叫小赵的家伙——汪维仁在保险公司时的实习生。小赵瘦得像根竹竿,眼神闪烁,见面时缩在咖啡馆角落,手里攥着杯子像在取暖。
“汪哥最近确实不对劲。”小赵压低声音,“有个电话打来后,他整个人都慌了,挂了电话就跑出去,说要去接女儿放学。可汪琳不是在上大学吗?”
“电话谁打的?”林川问。
“不知道。”小赵摇头,“但他回来后,手里多了个信封,厚的,像是装了什么东西。”
林川皱眉,脑海里闪过储物箱里的那张纸:“别信他们,钱是干净的。”他又问:“他有没有提过车祸,或者什么意外?”
小赵愣了一下,犹豫着说:“有一次,他喝多了,嘀咕过一句‘那车不是我的’,我没听明白,就没问。”
“那车不是我的。”这句话像根针刺进林川的神经。他谢过小赵,回到车上翻出手机,搜索汪维仁相关的新闻。翻了半天,一条不起眼的旧报道跳出来:一年前,城郊一条偏僻公路上,一名警察被货车撞死,司机逃逸,案件至今未破。
林川盯着报道里的照片,血液一下涌上头顶。照片里,那个警察穿着件破旧夹克,胸口被血浸透,手里还攥着一枚戒指。那是高强,他的警校同学,过命的兄弟。林川手指攥紧,手上的戒指——高强送的那枚——硌得他掌心发疼。
他立刻拨通骅笙的电话:“一年前那起车祸,档案还在吗?”
“在。”骅笙的声音一如既往冷静,“我调出来看看。”
半小时后,骅笙传来的档案让林川心跳加速。货车车牌模糊,但警方找到的轮胎碎片指向一辆报废车辆,登记人是个化名。而高强的死被定性为“意外”,因为他当时正在执行卧底任务,身份高度保密,连林川都只知道他“出了事”。
“高强不是意外死的。”林川低声道,“有人想灭口。”
骅笙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查到点东西。那辆货车最后一次保养的记录,登记地址是汪维仁家附近的一个汽修厂。”
“汪维仁?”林川愣住,“他跟这事有关系?”
“不好说。”骅笙顿了顿,“但如果他真撞了人,那遗书里的‘500万’可能是幌子,掩盖别的交易。”
林川挂了电话,脑海里拼凑出一条模糊的线:汪维仁撞死高强,伪装成逃逸,然后被威胁写下遗书,最后被“玫瑰”干掉。他拿出那张10万元的银行卡,盯着上面的数字,低声嘀咕:“这钱,是谁给你的?”
他决定再去汪维仁家翻一遍。夜色深了,老旧居民楼里静得像座坟墓。他撬开锁,走进屋子,空气里还残留着霉味和泡面的气味。他翻开床头柜,找到一本旧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汪维仁和高强站在一起,背景是小学操场。两人一个瘦弱腼腆,一个阳光开朗,像一对截然不同的影子。
照片背后写着一行字:“对不起,老同学,我没得选。”字迹颤抖,和账簿上的一模一样。
林川盯着照片,心脏像被什么攥紧。他和高强是兄弟,却不知道汪维仁竟是高强小时候的熟人。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把照片塞进口袋。他想起汪琳说过,父亲送她上大学时情绪很好,那时的高强应该还活着。难道汪琳也认识高强?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暂时压下,等以后再问。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轻响,像有人踩断了树枝。他走到阳台往下看,黑漆漆的巷子里,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空气中隐约飘来一股玫瑰香水味。
他眯起眼,低声道:“玫瑰,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五章:案中情
林川握着那张照片,指尖摩挲着纸边,像在触摸一段被尘封的过去。他和高强的友谊始于警校,而汪维仁却是高强更早的影子,一个小学时代的熟人。他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断了联系,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汪维仁开车撞向高强。但他知道,这张照片是条线,牵着他走向更深的真相。
他把照片交给骅笙:“查查这张照片的时间和背景。”
骅笙接过,眯着眼看了半天,说:“背景是城东小学,时间大概十多年前。我找人问问,看能不能挖出点东西。”
“高强卧底的事,你知道多少?”林川问。
“不多。”骅笙翻开笔记本,“他当时查一个电诈集团,线索断了就死了。上头说是意外,但我一直觉得不对。”
林川决定从高强的死入手。他联系了一个老线人——老猫,一个混迹街头的情报贩子。老猫满脸胡茬,见面时嘴里叼着烟:“高强的事啊?我听过点风声。他查到电诈集团的洗钱链,盯上了一个大鱼,结果没两天就出事了。”
“谁下的手?”林川问。
“不知道。”老猫吐了个烟圈,“但有人看见那天晚上,一辆货车在城郊晃悠,开车的像个普通人,不是集团的打手。”
普通人。林川脑海里闪过汪维仁那张憔悴的脸。他回到出租屋,翻出高强的旧物——一枚戒指、一本笔记本,还有一张泛黄的信。信是高强写给他的,日期是一年前:“林川,如果我死了,别信他们说的意外,查下去。”信里还夹着一张照片,背景模糊,但有个女人的身影,穿着黑衣,手腕上有道疤。
林川盯着照片,突然想起巷子里的玫瑰香水味。他拨通骅笙的电话:“高强死前,有没有接触过一个女人?”
骅笙翻了翻档案,说:“有一次行动,他救了个杀手,代号‘玫瑰’。后来她失踪了,没人知道去哪了。”
“玫瑰……”林川低声重复,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高强和那个女人并肩作战,昏暗的灯光下,她手腕上的疤闪着微光。
他找到老猫要来的另一条线索——高强最后一次行动的地点,一个废弃仓库。他开车过去,推开锈迹斑斑的门,里面满是灰尘和破旧的货箱。角落里,一块布条上沾着干涸的血迹,旁边掉着一枚廉价耳环。他捡起来,耳环在月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
林川想起老猫的话:“高强救她时,她受了伤,他替她挡了一刀。”他攥紧耳环,低声道:“玫瑰,你杀汪维仁,是为了高强?”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对面传来低沉的女声:“你查得够深了,林川。”声音冷得像冰,带着点熟悉的戏谑。
“你是玫瑰?”林川问。
对方笑了,没回答,挂了电话。林川低头一看,车窗外不知何时贴了一张纸条:“他救我一次,我还他一生。”纸条边缘,又是那股玫瑰香水味。
第六章:真相
林川站在废弃仓库外,耳环在手里硌得他掌心发疼。那股玫瑰香水味仿佛还在空气中游荡,像个幽灵缠着他。他知道,玫瑰不只是个杀手,她和高强的故事比他想象的更深、更痛。他把耳环塞进口袋,开车直奔汪维仁跳楼的那栋楼。他有种直觉,答案就在那里。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居民楼顶的风呼啸着,像在低语什么。林川爬上天台,借着手机灯光四处查看。绳索的痕迹还在,阳台玻璃上的裂痕清晰可见。他蹲下身,摸到一截被风吹断的烟蒂,烟头上有一抹淡淡的红——玫瑰的唇印。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楼下传来,轻得像猫踩在落叶上。他探头一看,一个黑影站在汪维仁坠楼的地方,低头凝视着地上的血迹。月光洒下来,映出一张冷艳的脸,手腕上的疤痕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是玫瑰。
林川屏住呼吸,慢慢下楼。他还没靠近,玫瑰突然抬头,眼神锐利得像刀。她转身就跑,林川追了上去。巷子里回荡着脚步声,玫瑰的身影快得像风,转眼就上了楼顶。林川喘着气跟上去,刚推开天台的门,就听见她低声道:“你不该来的,林川。”
玫瑰站在边缘,风吹乱了她的黑发。她手里握着一把钥匙,另一只手攥着一朵枯萎的玫瑰。月光下,她的眼神复杂得像个谜——冷酷、疲惫,还有一丝解脱。
“你杀了汪维仁。”林川喘着气,盯着她,“为了高强?”
玫瑰笑了,笑得苦涩:“他救我一次,我还他一生。你不会懂的。”
“告诉我真相。”林川往前一步,“谁让汪维仁撞死高强的?”
玫瑰没回答,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钥匙给你,保险柜在南站A-9,里面有他留下的东西。”说完,她把钥匙扔过来,转身一跃,跳下了楼。
林川冲到边缘,只来得及抓住那朵枯萎的玫瑰。楼下,玫瑰的身体摔在水泥地上,血缓缓晕开,像一幅破碎的画。她戴着那枚廉价耳环,嘴角微微上扬,像终于放下了什么。
他攥紧钥匙,手抖得几乎握不住。他隐隐觉得,玫瑰的死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第二天,林川带着钥匙去了南站。A-9号保险柜里只有一个U盘。他插进电脑,耳机里传来高强低沉的声音:“如果我死了,内鬼就是张副局长。他是电诈集团的保护伞,我查到他的洗钱记录那天,就被人盯上了。林川,查下去,别让他们跑了。”录音里还有几段模糊的对话,提到“货车”“10万报酬”和“威胁女儿”。
林川听着,手指攥紧戒指,眼眶发红。他想起照片上汪维仁那句“对不起,老同学”,想起汪琳手里的10万元银行卡。一切都连起来了:张副局长威胁汪维仁撞死高强,用10万和女儿的性命逼他就范,然后伪造高利贷和遗书,掩盖真相。玫瑰查到汪维仁后,设计了他的死,现在又用自己的命把真相交到林川手上。
他把U盘交给骅笙,低声道:“张副局长,我们的老朋友。”
骅笙翻开笔记本,眯着眼说:“我早觉得他不对劲,几次大案都压下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交给公安局。”林川吐出一口烟,“让高强死得明白。”
骅笙点头,拿起电话联系了一个值得信任的刑警队长。林川靠在墙上,脑海里闪过玫瑰坠楼前的那抹笑。
第七章:真相之后
林川坐在出租屋里,桌上摆着U盘、那朵枯萎的玫瑰,还有高强的戒指。录音里高强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温度,只剩冰冷的真相刺着他的耳膜。他点了一支烟,手抖得几乎拿不稳,烟雾模糊了视线,却掩不住心里的乱。他想给高强一个交代,可这真相像把刀,割得每个人都鲜血淋漓。
他把U盘交给公安局,找到老同学刘峰。刘峰听完录音,皱着眉拍了拍他的肩:“张副局长这老狐狸,藏得够深。高强这回能瞑目了。”
“瞑目?”林川冷笑,吐出一口烟,“他死得不明不白,玫瑰摔成一滩血,汪维仁连命都搭上了,谁瞑目了?”
刘峰愣住,没接话,低头翻着U盘里的文件。
高强与玫瑰的撕裂
林川靠在墙上,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高强和玫瑰的影子。那是个雨夜,高强潜入电诈集团的窝点,撞上玫瑰被围杀。她冷得像把刀,手起刀落间血溅满地,可刀锋终究慢了一步。她倒下时,高强冲过去,替她挡了一刀,血顺着夹克淌下来。他咬着牙说:“跑吧,别回头。”
玫瑰没跑。她扶着他躲进仓库,用破布包扎伤口,手腕上的疤痕暴露在昏暗灯光下。她低声说:“我是个孤儿,杀了三个人,没人救过我,你干嘛这么傻?”
高强喘着气,眼神却软下来:“不救你,我晚上睡不着。”
那晚,玫瑰第一次没下手杀人。她看着高强的血染红自己的手,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她想靠近他,却知道自己是条毒蛇,只能伤人。
高强也想拉住她,可他是个警察,肩上的徽章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在信里写过:“林川,我爱上个女人,冷得像冰,可我总想捂热她。可她手上全是血,我一靠近就觉得自己脏了。”
后来,高强查到张副局长的洗钱链,告诉玫瑰:“我得抓他,哪怕毁了我们。”玫瑰没说话,只是默默递给他一把刀,低声道:“你抓你的,我杀我的,别管我。”
高强没接那把刀,转身走了。他没回头,却在心里祈祷她能活下去。可他死了,死在汪维仁的车轮下。玫瑰找到他的尸体时,耳边回响着他那句“跑吧”,她攥紧耳环,低吼:“你救我一次,我还你一生。可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死?”
汪维仁的罪与爱
林川翻出那张小学合影,汪维仁和高强站在一起,一个腼腆,一个阳光。
小时候,高强常带汪维仁和汪琳去河边抓鱼,汪维仁不敢下水,高强就笑他:“老汪,你这辈子就适合看账本。”可汪琳摔倒时,汪维仁总是第一个冲过去,抱起她,眼里满是心疼。他对高强说:“我没你胆大,但我得护着她,她是我全部。”
多年后,张副局长找到汪维仁,手里拿着一张汪琳的照片:“撞死高强,不然她活不过今晚。”那天晚上,汪维仁和高强在街角重逢,高强拍着他的肩:“老同学,别怕,有我在。”
汪维仁低头,眼泪砸在地上,低声道:“高强,我对不起你。”高强愣住,笑笑:“说什么傻话?”
第二天,货车冲向高强,汪维仁握着方向盘,手抖得像筛子。他想刹车,可脑子里全是汪琳的笑脸。他撞下去,眼泪混着血腥味模糊了视线。事后,他拿到10万,藏进银行卡,却在账簿上写下:“对不起,琳琳,我别无选择。”他签下遗书时,心里想的是:如果女儿能活,他愿意下地狱。
林川的挣扎
林川攥紧照片,低声咒骂:“你们仨,都被这世道玩惨了。”他想给高强报仇,可真相揭开后,他只觉得空虚。张副局长是内鬼,可他背后还有谁?玫瑰杀了汪维仁,可她也是个被命运碾碎的人。他是个侦探,却连自己的兄弟都救不了。
他低吼着砸了桌子,戒指掉在地上,滚进角落。
第二天凌晨,警笛还没响,公安局大楼传来一声巨响。张副局长从办公室跳下去,摔得血肉模糊。遗书上写着:“我罪孽深重,无颜面对。”字体和汪维仁的一模一样,纸边有玫瑰香水味。骅笙检查尸体,低声道:“背上有个黑斑,像电击。”
“又是她?”林川盯着血迹,声音发颤,“她死了还不够吗?”
“未必是她。”骅笙合上笔记本,“可能是有人学她。”
林川蹲下身,捡起遗书旁的一片碎纸,上面写着半个“电”字。他冷笑:“张副局长,你怕了,可你跑不掉。”他怀疑玫瑰的死只是个开始,真正的黑手还在暗处。可他累了,不想再追了。
尾声
几天后,林川找到汪琳,把10万元银行卡推过去:“你爸留给你的,血腥钱,可也是他的命换来的。”
汪琳攥着卡,眼泪砸下来:“他从不舍得给自己花钱,却总想给我最好的。我小时候摔倒,他跑得比谁都快,可他撞了高强哥……”她哽咽着,“我恨他,可我更恨那些逼他的人。”
林川低声道:“那就捐了吧,他不会怪你。”
汪琳点头,走进慈善机构,眼里带着释然:“爸,你不用再怕了。”
最后,林川站在高强墓前,把戒指扔进土里,低吼:“兄弟,我查完了,可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她。”
他转身离开,风吹过,带来一丝玫瑰香水味。他停下脚步,低声道:“玫瑰,你还了他一生,可谁还你?”身后,墓地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在诉说无尽的矛盾与无奈。
【小林探案集·无奈的坠落】
03/09/2025 草于瓦蓝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