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立废循环事 江河无语任东流

读到一篇文章,关于“我为什么写作”。有些人的回答如下:

— 受了世间的恩惠,为爱而写作。
— 领略了社会的不公正,因恨而写作。
— 要养家糊口追求小康,为钱而写作。
— 妄想文史留名,为名为虚荣心而写作。
— 因别无他长,只能写作。
— 因兴奋骚动苦闷孤独而写作。
— 为好山好水好风好空气写作。
— 为笔的流畅和纸的漂亮而写作。
— 为想象力白日梦而写作。
— 为形式而写作。为美妙的汉字而写作。
— 为我你他她它写作……

有些回答很实在,却显得不够高大上,有些答复看起来冠冕堂皇,其实未必是真心话。

这让我想起了我们的菜园子。一小块自己的园地,可以栽国色天香的牡丹,可以育壮志凌云的松柏,可以种冷傲冰霜的腊梅,可以育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映日荷花,也可以随便撒一些四季蔬菜籽或者时令瓜果的种子。总之,自己想种些什么就种些什么。目的不是花红果绿的结果,而是通过不停地耕作,不要荒废了造物主恩赐的这块园地。

如果要我现在回答,我想说的,不是那些看似有理而且冠冕堂皇的动机,而是“坚持写”本身带来的愉悦,或者说在写作的过程中学到新东西的欣喜。正如菜园子长得怎么样,是次要的,自己写的东西,长成自己的样子,既要与众不同,且可敝帚自珍,了却自己来这个世界的一番随心所欲。只要天天耕耘,哪怕东一榔头西一锤子,但得时时有点收成,园子里不要荒芜了就好。

还有一点,就是为什么我在随笔后会加上一个《往时今日》的小章节。一是回顾以前的今日有什么所思所感。自己忘性大,很多东西当时想到了,如果不记下来,就如“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二是可以对照看看,今时今日的自己有没有进步?

今天这个日子,在五十多年前,曾经震惊神州大地,也把不谙世事的我们这一代人从梦中惊醒。算是给红色包裹的我们一个黑色的成人礼。今天,历史已经有两代人这么久远了,儿孙辈们对此已经没有什么印象。时代不同了,这个成人礼只属于我们这一代人。

时人有许多诗词有感此日,读来均有泛泛之嫌。独喜其中一首《咏史》,不仅是特指这一事件,更有纵观千古历史的意味深长。录下来以作今日收官。

寒林落叶岁云秋
一世英雄寂寞收
萧墙祸端何曾料
宫帷秘事谁与谋
权贵厮杀如豺虎
百姓躬耕似马牛
千古立废循环事
江河无语任东流


往时今日

三年前读聊斋,得《七絶·讀聊齋自序》一首。

子夜熒熒昏蕊燈
蕭齋瑟瑟案凝冰
裘從集腋幽冥錄
載筆浮生孤憤書


09/13/2024 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