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旅行到一个新地方，一般都会对新的地方和事物感到新鲜和惊奇，而对自己熟悉的地方习以为常和熟视无睹。这是很常见的，就如我正在准备写的维也纳游记一样。
外地人到武汉旅游，现在都要去汉口的网红地巴公大楼和黎黄陂路步行街区打卡。小时候我的幼儿园就在巴公房子斜对面，早晚天天见，就像一幅老字画贴在墙上，已经成为家的一部分，早就没有新鲜感。想必这也是维也纳人对玛丽亚·特蕾莎广场的感觉。不过对作为游客的我就大不一样了。
同理，在美国华盛顿上学和工作期间，住地离国家广场很近，对周围的景点如国会山、白宫、纪念碑、林肯纪念堂等等，以及广场四周的博物馆群了如指掌，如数家珍。白宫，只消在门口排队，就可随便进去参观，作为外国人也是如此。国会山，不仅可以随意参观，并且可以旁听国会议员对某个议案的讨论。作为中国人，北京中南海，我参观过，但是作为少数的个案；人民大会堂开会，根本就不可能让我旁听。那时候的我，真的觉得美国很自由，以及背后支撑这个自由的强大。
不过，那都是在“911”之前。那个事件象征着美国从顶峰开始走下坡路，虽然是百蛇之虫死而不僵。白宫的参观，早就不能随便排队进入，而是需要预约，需要通过非常严格的安检。国会山的参观也是同样。不仅如此，白宫前面的马路也被禁止车辆出入，更不要说波及飞机场的那些令人厌烦和侮辱的安检。
正如一种花的名字“翻白草”。据说这种植物在野外易识别，尤其当脚踢到叶片时，会突然“翻白”现出白色背面，宛如“翻车”般意外。在我心目中，“翻”：翻车，翻倒；“白草”：春夏为青绿，秋冬为黄白。中国传统文化中，植物常寓意自然循环与人生哲理，翻白草的“异色”特征强化了这种“翻转”意象，暗示盛极而衰、由青转白的转变过程。
24年前的今日（2001年9月11日）对大多数美国人记忆尤新。许多美国人开始反思，这一天作为国家“鼎盛”向“衰落”翻转的起点，那场攻击造成近3000人丧生，摧毁了美国的“无敌幻觉”，并且引发一系列的错误战争（阿富汗/伊拉克），以及自由度开始紧缩，如通过爱国者法案和国土安全部成立。近来一篇社论直言美国“全球地位从灯塔到好战”，美国人（如退伍军人）质疑牺牲价值，感受到“秋冬白草”般的衰退迹象——经济负担、社会分裂、地缘影响力减弱。
当然，历史的规律和进程不会因为今天台历上的“翻白草”，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而受到影响。相反，“翻白草”的花语是“自然、美好”。它的配诗为杜甫的“流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这和我理解的不一样哦。
倘若要我重新给它拟一句“花语”，我会写：“翻白草——换季瞬间。”配诗也不选杜甫《寻花七首》中的“娇莺恰恰”，而选他另一首《蒹葭》式的叹息：“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正所谓：“叶背一翻，青绿骤白；长河奔涌，盛衰同风。”让叶片翻白的那一刻，直接对接历史与人生的“换季”。
有诗为记，【七律·911题翻白草】。
一叶翻时绿已枯
长空裂影劫惊初
白宫巷陌严门闭
国会山河暗影虚
蝶舞莺啼徒自在
江流木落任萧疏
盛衰总与人同季
草色翻成岁月书
09/11/2025 周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