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读书,看到这样一句话:“写作这东西最是不能急的,有时候要等待。”

写这话的人是史铁生,他引用的是梅娘的一句话。
我不是作家,因此不能像史铁生那样悟出下面那一段话。史铁生接着说:“倘是现在,我一定就能听出她是个真正的内行了;二十多年过去,现在要是让我给初学写作的人一点衷告,我想也是这句话。”
我每天写点什么,是因为人在每天的日常生活中,总会对一些事情有所思有所想。老老实实的将它们记录下来,是一种抓住光阴,记载余生的愿望。人一生中,能够实现一种愿望,是一件很幸运,也是很满足的事情。这些感觉是源源不断的活水,随着生活而发生,就看我选择记什么和怎么记。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有时候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坐在电脑前,似乎脑子空空,没有什么写的。这会不会是梅娘说所的“写作这东西最是不能急的,有时候要等待。”通常的情况是,每当脑子里没有东西,实在写不出就放下,等有了东西再说。
梅娘是谁?
史铁生的这段话算是一个回答。
“那时我们都还不知道她是梅娘,或者不如说,我们都还不知道梅娘是谁;我们这般年纪的人,那时对梅娘和梅娘的作品一无所知。历史常就是这样被割断着、湮灭着。梅娘好象从不存在。一个人,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光竟似消散得无影无踪。一个人丰饶的心魂,竟可以沉默到无声无息。”
史铁生所说的“那时”,是50年前的1972年。半个世纪后,我还是对这位梅娘以及她的作品“一无所知”。史铁生的那篇文章,也没有对1972年以前的梅娘有所交代,似乎暗示着大家到现在都应该知道梅娘是谁了。
惭愧。文章读完了,我仍是不知梅娘乃何许人也。
在文章后【编者的话】中,才看到梅娘是民国颇负盛名的才女作家。本名孙嘉瑞,笔名梅娘,皆因早年丧母,谐“没娘”之音。
梅娘到底有多大的盛名?我脑海里的中国现代文学人物,大大小小也装着不少人名。但是,真如史铁生言“梅娘好象从不存在”。
据编者介绍,1942年,北平一家书店与上海一家杂志联合举办“读者最喜欢的女作家”评选活动,梅娘与张爱玲双双夺魁,从此便有了“南玲北梅”之说。哇!梅娘竟然与张爱玲齐名。那这个名头果然不小,当得起“盛名”二字。那一年,梅娘才22岁。可梅娘后来所经历的坎坷命运,与远赴美国的张爱玲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而史铁生的这篇《孙姨和梅娘》,呈现了生活在上世纪70时代的真实的梅娘,一个默默承受生活重负,在艰难的日子里忍辱负重的女人。
我也是从70年代走过来的人,我了解并理解那个时代的“梅娘”们。可是,我还是不了解梅娘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坎坷命运。
有个作家这样写道:“让那个用“红玫瑰”和“蚊子血”传神地描述了男人的薄情的张爱玲受伤的,不过是几个男人。而让那个脸上沾带着泥土的颜色和木刻般皱纹的梅娘受伤的,却是一个时代。”
这话就有点不明白了,梅娘与张爱玲不是同一个时代么?为什么张爱玲可以绕过男人,而梅娘却绕不过那个时代?
窃以为,关键在人。即便处于同一个时代,人们的结局也可以不同。时代固然可以影响人,但是,真正影响人的一生的,还是在人的自身,在于人对环境的反应和抉择。仅举同处于抗日时期的几个人为例:蒋介石、毛泽东、汪精卫、溥仪,就可知一斑。

“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这是梅娘生前最喜欢的泰戈尔诗句。
11月18日 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