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谈文化差异 弹性议入乡随俗

进来看到几篇写移民生活的文章,有初来咋到的,也有退休后想告老还乡的。谈到一些移民跨文化共处的“痛点”,有些感想。我以为其核心问题大致如下:

  1. 同化(入乡随俗):放弃一部分自我,让自己变得“不那么不同”,代价是自我消解。
  2. 坚持(保持原本文化与习惯):可能会遭遇温柔的排斥,或被边缘化。
  3. 折中(像美式中餐):在相互妥协中形成一种“四不像”,它可能实用,但缺乏纯粹性。

很多时候,“文化差异”本身不是问题,而是彼此是否有足够的耐心与弹性,因为差异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共性。即使是在中国,同样存在南北差异、城乡差异、代际差异。南方人到北方生活,或者反过来,都存在着差异,如饮食如米、面、菜蔬和佐料等;气候上有寒冷炎热、干燥潮湿之分,更不要说语言和生活习惯上的差矣。

父母是北方人,他们更喜欢面食,如面条、馒头、大饼和饺子。而子女从小在南方长大,更偏好米食,如米饭、米粉、米糕和米酒等。由于受到父母影响,也能接受面食。正如我们会用北方方言跟父母交流,也可以讲南方当地方言。

放大到国外,由于地理环境和文化背景,这些差异会更大些。譬如欧美人士往往强调“个性”自由,而国人更习惯“集体”观念。这两种思维方式都没有对错之分,但如果缺乏沟通,把自己的方式强加给别人,就容易产生摩擦。社会学家费孝通提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的观点,强调在尊重自身文化的同时,也欣赏他人的文化。

既然选择生活在国外,一种比较好的方式就是“入乡随俗”。先了解当地的生活习惯,在根据情况做适当的调整。当然,“入乡随俗”并不意味着放弃自我,而是首先学会对方的逻辑,然后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很多情况下,大多数移民后来都学会了“双轨制”的生活。在“外部世界”(比如和外国朋友、同事相处时),尽量尊重他人文化和生活习惯,不刻意突出自己的不同。同时,在“内部世界”(比如和华人、家人相处时),尽情释放、保持自我的文化习惯。

这不是伪装,而是一种生存智慧,就像会切换语言一样,虽然讲着别人的语言,可是思想是自己的。正如美国有世界各国的移民,中国有许多不同民族,大家求同存异,相互学习,共同推进人类社会的发展。

有人比喻:移民生活就像在调色盘上作画,试图在不同色彩间找到平衡,既不完全溶于他色,也不完全独树一帜。我觉得,移民的画也是独特的,他们是在画自己远离家乡后的风景人物和感怀。

另外,跨文化共处的过程不仅是挑战,也是机遇。它让人有机会重新审视自己的文化,发现其独特之处,同时也从他文化中汲取养分。比如,父母的北方饮食习惯和子女的南方偏好,这种混合本身就创造了一种独特的家庭文化。放大到移民生活,这种文化交融往往催生新的创意和可能性,比如美式中餐、唐人街的文化节,甚至是全球化的流行文化。

跨文化共处的秘诀不是“变成别人”,也不是“固守自己”,而是“在差异之间搭桥”。我可能永远不会完全“融入”,但我可以建立一座足够稳固的小桥,让双方至少愿意相互接受和交流,以期达到互惠并存的双赢局面。


往时今日

八年前今日,曾经习作六言诗。

六言诗在汉朝正式出现,魏晋南北朝已见成熟,唐代的王维、刘长卿等将六言诗推向艺术高峰。王维《田园乐七首》以六言写山水,句式工整,意境空灵。其他人亦有佳作,但整体数量远不及五七言。其衰亡原因大概主要在于其格律局限,六言句式与五、七言相比较,缺乏灵活性与节奏变化。


08/16/2025 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