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窗外夏天依旧 写诗歌现代翻新

上世纪80年代,埋头为稻粱谋,不知世间有这样一句话:“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直到负笈海外,完成五斗米的转换,才睁开眼睛重新打量这个世界。新鲜的旧事物无数,其中有一个发生在新西兰激流岛,一个叫做顾城的人,被誉为中国朦胧诗派的重要代表。读了他两本厚厚的诗集,看到一个朦胧的世界,一个全新的我不了然的世界。

可以说,顾城是最早让我从以前禁锢的文革体和老干体中解脱出来的人。让我知晓诗歌竟然可以这样写之后,才逐渐了解、注意和迷上了新诗的流派和其中的奥秘,并且学着玩起来。套用他的那句名言:顾城打开我朦胧的眼睛,我用它来探寻新诗的世界。

碰巧,一大早就读到顾城的一首诗【窗外的夏天】。此刻的窗外,正好也是夏天,一个阴郁待雨的早晨。朦胧和清醒交织在一起,将脑子里的活动,用分行的形式记录下来,就得到如下:

以前诗人写诗
是将脑子里
看不见的东西
用笔写在纸上
起先是优雅的毛笔
然后是精细的钢笔
以及粗俗的铅笔圆珠笔
在纸上排列成长短不一
又或者是整齐划一的分行

“一切多么远了
那个声音已经停止”

现在诗人写诗
是将脑子里里的东西
不管看得见看不见
一律用键盘的韵律敲打
成为01100011的组合
然后屏幕上肆意排列
在网络无疆的天地
分享虚拟的一行行

“墨绿色的夏天波浪起伏
像早晨的蝉一样软弱”

更为现代的诗人
将脑子里的东西
鲜血淋漓地
用斧子砍在人体上
或者将脑子的无形
换成具象的身体
血肉模糊地
在垂直的两条铁轨
摆成横卧的一行

“一只巨大的捕食性昆虫
嘎嘎地错着响板
那个夏天还在拖延”


注:
窗外的夏天
顾城

那个声音在深夜里哭了好久
太阳升起来
所有雨滴都闪耀一下
变成了温暖的水气
我没有去擦玻璃
我知道天很蓝
每棵树都龇着头发
在那“嘎嘎”地错着响板
都想成为一只巨大的捕食性昆虫

一切多么远了

我们曾像早晨的蝉一样软弱
翅膀是湿的
叶片是厚厚的,我们年轻
什么也不知道,不想知道

只知道,梦会飘
会把我们带进白天
云会在风中走路
湖水会把光亮聚成
闪烁的镜子

我们看着青青的叶片

我还是不想知道
没有去擦玻璃
墨绿色的夏天波浪起伏
桨在敲击
鱼在分开光滑的水流
红游泳衣的笑声在不断隐没
一切多么远了
那个夏天还在拖延
那个声音已经停止


08/21/2024 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