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就是我此刻的心情。

早上起来,本来可以走一走。可是,走长了,马上就不行了,好不容易挪动到厕所,洗完脸回来,一上床就不行了。
接着拔火罐儿。还是不解决问题。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上厕所。很艰难。几步路走过去,仿佛万里长征的过雪山草地。到了马桶跟前,也坐不下去。当然,坐下去,又站不起来,每换一个动作,疼得流汗不说,连手指都会发抖。疼痛忍不住也得忍,要命的是疼得不能转身,不能用手纸擦屁股,虽然没有人知道,但是实在是很难堪。不禁想到那些不能自理的老人,他们每天都会这样或者那样的难堪吗?不敢想下去。好在这个马桶有个自动冲洗装置,以前嫌麻烦,从没用过,这次多亏了这个装置,给了我一点尊严和体面。
我知道,我这样的状态不会持续很久。领导现在已经去给我买药了。或者,我可以到医院去看病。总之,是可以在比较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此刻的我,很乐观。因为以前腰疼病犯了,顶多疼个一两天就过去了。
以上这一段,都是躺在床上口述。由手机的语音输入功能帮我完成的。我连做起来都不行,更不要说打字。该死的腰疼。
床头柜上的热干面发出了让人难以忍受的香味。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去吃。就是坐不起来。有句话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几番努力,翻身挪动就是爬不起来。
领导的药买来了。这种药(ibuprofen)对胃不好,要饭后服用。
休息了一会儿,又是一番挣扎,终于可以吃到面了。那是付出了相当疼痛的代价,当然,也是值得的。关键是必须。
那是一个奇怪的姿势,上身左侧斜着,左手拄着一个拐棍,胳膊肘支撑在枕头上,将碗放在胳膊肘里固定,这样就不用端着碗。碗离着嘴不到一尺距离。另一只手拿着筷子,从碗里夹住面条,然后送进嘴里,总之是可以吃到面了。
10:30 吃了饭,就可以服药了。一般吃一粒,这种疼痛的状态,就吃两粒吧。
然后,躺平。等疼痛减轻。
11:40
又历劫一次。小便。多亏了那只拐棍。
还记得有一次,在红仓谷农贸市场,有一位老者向我提供一只免费的手杖。当时我没有要,觉得不需要的东西,还是留给需要它的人吧,虽然免费。现在想来,那可能是主的安排。上帝预知我会需要的。第二次到农贸市场,我又碰到那位老者。他再次向我提供手杖。这一次,我决定接受住的旨意,就是目前我手上的这一只。
这是一只普通的木棍,涂了一层透明保护膜。上端有个小洞,拴着一个绳子,上有一张纸牌,写着“圣经浸信会”(Bible Baptist Church) 。果然,是主的恩赐。
今天,拐棍起了大作用了。站不起来,可以就弯着腰慢慢挪动;身子不能动弹,就用手臂支撑起来。改变姿势,扶着着床和床边的椅子,一点点地改变。站起来后,手就靠墙角“走”,到中间地带没有支撑点,就完全靠拐杖了。从床边到卫生间,十来步的距离,“走”下来,全靠手臂的力量。腿脚不累,反倒是手臂累的不行。
午餐,吃面条,又是一番早餐似的历劫。

3:00
又一遭疼与痛的煎熬。上厕所。
3:15 吃第二次药。到目前为止,似乎吃了两粒也没有多大效果。
有些人,如我,总是在身体好的时候或者工作顺利的时候,忘记上帝。而在身体不好,或者有困难的时候,才会想起上帝。或许这就是上帝对我们这些人的一种提醒和惩罚?
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不久手机屏幕变成黑色。这是手机感觉到光线暗淡的反应。时间到了下午6点多。窗帘仍然是房间最亮的光源。一扇百叶窗没有拉上,在窗帘后面一亮一暗的,排列着单调的线条。每一条明亮都在挽留光明,而我却被黑暗选择。
躺在床上,无助地看着光阴逝去,昏暗掩盖了生机。无可奈何中求解,开灯或许会改变心情?
领导过来视察,顺便打开灯,光明来临。不知怎么忽然觉得,此刻的卧床和疼痛,将来回头看,一定是一个不值一提的瞬间。
开启了新的一轮艰难旅程,上卫生间。走路的难受,让我不停地想,这样不是个办法,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于是想起了医院用的尿盆,是该买一个的时候了。尽管路程艰难,回来时,又是 一身汗。权当是一个生活的磨练吧。
在网上订购了一批拔火罐的玻璃罐,下午到了。正好可以一用,且看看效果如何?上了四个火罐,买的火罐比自己家的玻璃杯要好用,明显地“拔”得紧。长久以来,一直就是利用自家的玻璃杯子。现在,改为专业的了。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只是对我目前有没有用就难说了。
时间总会过去,体会终将消失。趁此,把当下感觉记录下来。相信,等腰好了以后,大部分时间我不会想起这些经历,就跟平时忘掉上帝一样。
再乐观的行动派,也无法摆脱来自时间的自然规律。到底是老了。第一次腰疼,可以轻易治愈。第二次、第三次,而后的每一次,应该来说,都为今天的卧床不起,埋下了伏笔。也为下一次的更为严重的创伤,做好铺垫。
写到这里,突然嗓子里痒起来,忍不住轻咳了一下,腰部震痛不止。
9:30
第三次吃药。似乎今天吃药不灵光,没有减轻疼痛。
02/14/2023 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