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托翁列宾年代 道失望剧透旅游

看了一个网上的访谈节目《和一个共享单车爱好者的谈话》。其中有些谈话很有意思,值得我咀嚼和玩味。采访者谈到列宾画托尔斯泰这样一个话题。

托尔斯泰不仅在我们这一代人中耳熟能详,相信他的大名在80后和00后这些后生代耳中也不会陌生得像列宾。

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列宾即使在我的同龄人中,也不是太熟悉,只因为他是个画家,而且是一个沙俄时代的乌克兰现实主义画家。我们成长的那个年代,很少接触国外艺术家如画家这类的作品,耳朵里只听过中国的画家齐白石和徐悲鸿。

宣传者被捕

我和列宾的缘分出自于我生长在那个年代,列宾是上个世纪50年代新中国首批引进的外国画家之一。在那个环境下,我看过他的画,印象最深的是“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还有跟这张画相关的“伏尔加船夫曲”。以至后来,读到托尔斯泰的小说《复活》,联想到列宾的其它画作,如有关俄国“十二月党人”的“宣传者被捕”和“流放者归来”(意外归来)。

流放者归来

采访者打了个比方,他喜欢足球,喜欢梅西,而梅西崇拜马拉多纳。他年轻,没有看过当年的马拉多纳踢球。所以,他想去了解梅西的崇拜者马拉多纳。他想了解列宾,是想了解为什么他父亲那一代人喜欢列宾。在生活中,就像我们会信任一个陌生人,往往因为他是我们最信赖的人信任的人。

这让我想起了中国一个成语:“爱屋及鸟”。以及类似的一句英文:Love me Love my dog,“爱我就爱我的狗”。虽然此处的比喻不太确切,但是表达了其中的一层意思,就是通过第二层的关联递进到第三层关系。

现在回想起来,我是从托尔斯泰才了解到列宾的。

受访者回答他自己提出的一个问题:现在年轻人还看列宾吗?其实他想说的是:托尔斯泰和列宾不会过时,我们过时了。

这话别人听起来,可能没有什么。可是我听起来有些沉重。“我们过时了”在我这里既是身体的衰老也是思想的落伍,被时代淘汰了。但是,“托尔斯泰和列宾不会”,因为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而我们呢?

采访者的回答是,因为受访者是年轻人的偶像,年轻人想了解偶像的偶像(列宾)到底是个什么样?

采访中,谈到一个关于偶像的话题。在没有真正看到“真身”之前,有时候偶像已经被媒体“剧透”了,等你看到真身时,可能已经没有期待中的震撼。正如我们旅游,有些人喜欢事前对景点做详细的“功课”,历史、文化、传说、典故,甚至各个方位的广角长焦镜头,白天黑夜不同光线的表现,等到了真身跟前,不免有些失望。并不是因为你的偶像不够伟大和震撼,而是你心中自造的无形偶像坍塌了。这是一种多么倒胃口的旅游方式啊。

因此,我旅游之前,稍微了解一下目的地的概况就行,这样就会一路上意外纷纷,或者惊喜连连。比如,古希腊的迈锡尼文明,出发前连听都没有听过,结果却发现是相当于中国西周阶段的希腊青铜文明,其城堡、古墓比中国长城和春秋战国的古墓还要悠久。是一个完全没有料到的收获。

出门旅游,不要功课做得太过分,否则会失掉许多的奇遇和快乐。这是我一贯奉行的旅游之道。

当然,也有这样的情况。一些平时被“剧透”了的真身,当你面对时,仍然会震撼不已,比如罗马的斗兽场和雅典卫城的帕特农神庙。看照片、电视永远不能替代你站在它们面前的那个瞬间。


此刻,窗外,小雨,悄无声息,细细密密地给大地铺上一层蝉翼般的轻轻薄薄。

不期而遇所产生的一个小小感动,有的时候,也许远比策划好的到此一游更有意思。因为发自内心的感动,哪怕再小,哪怕只不过是个小确幸,也因为触动了心中那块柔软的地方,往往能保存得长久。


11/14/2023 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