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就有点小感冒的感觉,喉咙和头都有些疼,身体疲乏。在俱乐部臭糊了几圈麻将后,回来还继续晚间的散步。洗漱后,早早就休息了。
今天起来,喉咙有些干咳,主要还是头疼,人也没有精神。量量体温,尚好,没有发烧。这种反应应该和新冠感染无关,记得以前打预防针,都没有这种感觉。
浑浑噩噩中,仍然处理了几件生活琐事。今天有工人前来安装遮挡飓风的挡风窗帘。原本买这个房子时,就有一套防风窗帘,是佛罗里达特有的防风设备,由金属铁片组成。平时那些铁片就放置在车库里,如果一旦飓风经过,就把它们一片片地安装在窗框上。在我们搬来之前,据说有一次飓风擦边而过,这里的中国邻居有过这安装铁片的经验。如果身体好,能够爬高上低,大概2个小时就可以搞定。如果属于老弱病残,半天也可以捣鼓上去。等飓风一过,还要将其拆下来。对于这里的许多老年人来说,这种拆卸,的确是一种挑战。

于是这就产生一种社会需求,而资本一嗅到钱的味道,就开始施展各种迷人的血色诱惑,各种防风挡风窗和服务就应运而生。比如有些人自己不能安装,可以请别人来安装,原来安装一次,150美金。后来,一旦飓风可能来临,或者房主离开此地外出,那几天需要安装的家户激增,工人一下子忙不过来,于是乎就涨价到500美金。这种活计就是个体力活,没有科技含量,只需要将墙上预留的螺丝松开,将几寸宽的铁片两端的小洞对准螺丝孔,将螺丝拧紧,将铁片固定在墙上,保护窗户即可。
这种安装服务,照理来说是无本买卖。如果是我刚来美国那阵子,我可以一天装上两户,轻轻松松地闹个1000美金。不过,我到佛罗里达来了四年,竟然一次也没有碰上大显身手的时候。这种生意纯属偶然,靠天吃饭,是不能养活正经公司的。于是,“正经”的公司开始开发和提供让安装更为方便的服务,将需要用电动螺丝刀安装的挡风窗改装成由手将螺丝轻轻拧上去的高级挡风窗。这一套设备换下来,大概在5000美金左右。为了拆卸方便,有些邻居为了长治久安,于是进行了装备的更新。
这件事还没有到此为止,因为商机是无限的。又有公司提供更好的服务,将挡风窗做成像手风琴那样可拉伸可收缩的装置。住户在飓风来临时,只需要把两片可伸缩的挡风窗合起来,然后锁上,屋前屋后大约十分钟就可以搞定。这么好的服务,谁不想要啊。只是安装一套这样装置的价格不菲,我家这种小茅屋,换下来也要一万多美金。

基于我们坦帕地区近一百多年来没有遭受飓风袭击的“历史”,和我们蜗居四年的“经验”,实在由飓风路过,咱可以自己装上去。大不了,花个几百美金请别人安装一下。因此对换装备的兴趣不大。尤其是,如今科技发达,日新月异,没准哪天有发明一种新的遥控装置,人们所需要做的,只是将手机上的按键轻轻按上几下,甚至,连这些都不需要,当风暴达到某个级别时,门窗和防风设施就会自动关闭。这完全不是天方夜谭,有许多方面技术上已经实现了。所需要的只是银子而已。
但是,我们家领导在这一点上,经常是高瞻远瞩,政治正确的。理由是,除了我们在飓风来临时,不再有安装挡风窗的忧患,更重要的还是通过购买这种服务,为美国经济复苏,做出我们一点微薄的贡献。而且还可以为那些安装工人(多是老墨),提供就业机会。上帝不是说,给与和施受比获得更为高尚吗?相比之下,在我家领导的普世大爱之前,我那些猥琐的想法是多么的不堪。
今天,就是实施大爱之时。两个工人早上来,约莫下午两三点就完成了安装。看着新安装好的挡风手风琴,试了一下设备的开关,突然觉得,我感冒和头疼,是不是上帝在略微惩治一下我的“私心杂念”?
然而,花钱的事儿,还没有完。或者说,上帝行善和给与的旨意和考验还在继续。早上接到我家房屋保险公司来电邮,说是公司失去了财务稳定性评级,也就是经营不善,他们将在未来45天左右内进入破产管理程序。要求我们在这段时间内,另换一家保险公司。巧的很,我的汽车保险也将在五月到期。于是马上进入寻找保险公司洽谈保险业务的过程。从上午到下午,一直都在根保险经纪人打交道。在目前通货膨胀的经济大局下,所有的保险都在上涨,那都不是平均的8%。原先700多美金的半年的汽车保险上涨到800多,这还不是最高的。
当然,这些蝇营狗苟的琐碎小事,是不敢劳动领导大驾的。领导只管制定战略方针大计,我只是领导英明领导下的一名革命军中马前卒。在来来回回的磋商中,终于把两件小事办妥了。两个保险在同一家公司办,可以获得优惠,结果是两个保险金额都低于原来的保险金。当然,妥协的结果是保险的价值有所降低。也就是说,钱花少了,货的品质也降低了。就这样,也奉献了一千多美金。其实,我们是在跟魔鬼打赌,如果不出事,我们就少花些钱。这是基于一个信念,我们经常做善事,这样上帝总是会保佑我们的。如果心生杂念,魔鬼就会趁虚而入,就会制造一些感冒头疼什么的。

午睡起来后,还是无精打采的。翻出一篇前几日的小诗,匆匆了结今日的随笔。
《封》
月光下
一个庞然大物被劈开
在封管好伤口后睡着了
四野在不安中开始安静
但不是绝对的寂静
是声音在希望中驱逐渺茫
是睡梦里翻身时
木棉枕头苏醒的悉索不安
鼾声重重地压在床垫上
席梦思的每一根弹簧
在重力作用下顺势弯下不屈
口涎顺着枕巾和被沿
如回荡在浦江上的夜钟
逆着大潮缓缓流淌
树影下一只朦胧的夜蝉
在不该睡着的时候醒来
趁着鸦雀无声理了理喉咙
还没有开唱就停了下来
不知是被骚动前的沉寂
还是那庞然大物入睡时
体内散发出的巨大正能量
它吓得噤闭了
2022年4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