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闲遂我平生愿 诗书只影伴孤灯

连日来,气温虽低,天气却是十分晴朗。应是一股干冷的冷空气占上风。早上清冷,上午日出渐暖,到了下午,温度就上来了。

纵观天下事,纷纷扰扰。国际间,俄乌之战,双方各自宣称互有胜负;哈马斯求和,以色列认为条件不合,拒绝接受,继续开战。美国两党在移民问题上,互不相让,连带对乌克兰和以色列的援助夜不能通过。德州为移民问题,闹得要脱离联邦政府,还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者去凑热闹。不免看得心烦意乱。

还不如静下心来,闭门闲读诗书。平静之中偷安于乱世。继昨日习填【上林春令·白兰】,今日再试着填上写一首。

晚上游泳池边,瓦蓝湖在斜阳西下时,赤霞漫天,湖水映照成胭脂色。泳罢回家,晚霞尽收,天管依旧明亮,半蓝半白。月底的残月如钩,半挂蓝色的天幕,平和安详。又是一番心境,遂得一首【上林春令·瓦蓝向晚】。

霞染云湖红遍
斗室静 春临小院
客心楚水同闲
抬望眼 雁归唱晚

萧闲遂我平生愿
伴淡泊 玉兰新绽
诗书只影孤灯
有残月 浅吟溪畔


记得一年前,读顾城【水银】组诗48首。许多看不懂,但是顾城说:“我开始做一种自然的诗歌,不再使用文字技巧,也不再表达自己。我不再有梦,不再有希望,不再有恐惧。”

于是我也“自然”地写了一些诗歌。就是诗歌的形式,表达一种自我。至于,别人懂不懂,那就不是诗人的事了。譬如:

距离

疼痛 可以放在温暖里
孵化前 是没有感觉的

坐着 就会忘记
身体的某个部位

那张纸屑 扔向垃圾桶
隔桌子还有一步之遥
飘摇中 羽毛砰然落地

轮椅 载着失去的知觉
划过邮票的海峡
精卫鸟
扛起一座沉重的山

今天,我自己也似懂非懂那个时候的自我。

再如:

橘子

橘子 是一张签证
盛橘子的篮子
就在马路对面

一条船 等着橘子
通往不知道哪里
一个地方

棕榈树叶 无所谓
晃着眼 摇摆着阳光

拿不到橘子
怎么上船
怎么到奥克兰

如果不是出现在往日的记载,我有点怀疑,这是否是我写的?

勉强能读得懂的,似乎有这么一首:

自我

我用自我,去区别他人
来封闭自己
像蛹在茧里 蛙在井里

自我是舒适的
因为里面装的全是自己

在自我中 舒适地膨胀
直到虚拟整个宇宙都属于自己

诗,是思想的火花,蹦出来就是无以言状,无拘束,无定形。只不过被人用世俗的框子套在里面,以供筐子里的人欣赏。把它原汁原味的表达出来,筐子里的诗人便也认不得了。

幸好,那个顾城不在了。而我,还活着。


02/07/2024 星期三

蔓草碧孤兰独秀 览生平属意幽篁

立春前,继栀子花开了一朵后,白兰花也开了一朵。如果不是这阵子温度较低,恐怕早就应该发了。

采下一朵,置于花碗。白兰花在花碗的孔洞中亭亭玉立,如一个挥舞长袖的玉女。花碗放在书桌上,一丝香魂便飘然案上。不由得联想到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的娇娜,妖乎狐乎仙乎?

正巧今日看到一个词牌《上林春令》,用于咏物与祝颂之题材。不知何故,似乎古人填写的不多,好像不是太普及或流行。

顾名思义,“上林春令”是写上林苑的春天(喝酒行令)的一个词牌。上林苑是秦汉时期一个皇家园林。始建于秦朝。后来汉武帝加以扩建,据说纵横300里。上林苑之所以有名,只因为司马相作了一个“卓绝汉代”的《上林赋》,被后世认为是汉代叙事大赋的典范,代表着汉赋的思想价值和艺术成就。

稍许看了一下,洋洋洒洒十四个段落。摘其一段描述:“终始灞浐、出入泾渭。沣镐涝潏,纡馀委蛇,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东西南北,驰骛往来。”其余不敢细看,当下功力不逮,留待日后徐图之。

“上林春令”可用于咏物,正好立春时节,用来学习咏一下案上的白兰花。

平日里习五言七言诗为多,对“平韵”相对熟悉,这个小令前后段各四句,押了三个仄韵(仄仄平仄),跟五言七言律诗恰恰相反。初学起来不太习惯。

白兰花(Magnolia)清香宜人,是我喜欢的香型。花色洁白,不浓不艳,像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是冰晶玉洁的象征。故而白兰花的花语为纯洁的爱,真挚。

上林春令·白兰

轻煖还寒春昼
蔓草碧、孤兰独秀
素馨玉立翩仙
尘不染、沁心永漏

昔闻楚客葬水后
骨寒洁、千秋翘首
生平属意幽篁
隐山野、啸歌酣酒

结尾句,本可以是“驻颜益寿”这类平静不张扬的隐居,似乎更合乎白兰花的宁静清香的品德。然而,生性使然,还是愿意在“夜静春山空”时,有个痛快淋漓畅怀酣畅的一刻。人不知而不愠,不敢自称君子,但求“留醉与山翁”。

号称“詩佛”的摩诘居士也是如此。但见其诗:“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他一个人跑到竹林里,自弹自唱,耍嗨了就飙男高音(High C)。没有人来欣赏,又如何?有明月相伴,对影成三人。

我今长歌当酒,吟一篇曹阿满的【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不亦乐乎?


2/06/2024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