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馍闲读书滋味 四有三馀一本书

闲读王鼎钧的书评【书滋味】,属于嚼别人的馍。虽然所列举的书大多没有看过,但是经过鼎公提刚携领的一嚼,便可知道那些书的大概滋味,有助于决定这些书是否符合自己的口味,是否值得一嚼,此其收获之一。当然,也有这种可能,事前看法被鼎公所影响,事后读来,发现未必如此。

比如,开篇在《“一九四九”三棱镜》中提到三本书,我都没有读过。一本是齐邦媛教授写的《巨流河》,一本是龙应台女士写的《大江大海》,还有一本是鼎公自己的《文学江湖》。

三本书的作者都是台湾“外省人”,三人的视角有广有狭,三本书的局限在此,三本书的贡献也在此。鼎公从多方面分析和讲解了这三本书的风格和特点。《巨流河》是自传体,材料集中,时序清晰,因果明显,不蔓不枝,是线形结构;《大江大海》几乎是以专栏记者的方式工作,以采访扩大外延。头绪纷纭,参差并进,费了⼀些编织的功夫,是网状结构;《文学江湖》沿着⼀条主线发展,但步步向四周扩充,放出去又收回来,收回来再放出去,形成袋形结构。

十页纸的评论,让我知道了三篇巨著的梗概和特色,大有读公几页纸,胜读三本书之感。鼎公借一句格言:“只读一本书的人是可怕的!”来提醒大家,要多读书,不要仅仅限于一家之言。

自己在读书时,常常从自己的爱好出发,多以看故事追情节为主,少从细处着眼,如写作技巧和文体,以及从词汇和文字的运用上品味。鼎公在诗歌、小说、戏剧和散文方面具有深入的研究,造诣颇深,从他的书评中可以学到如何从“文”本身去欣赏。此其收获二。

人说散文“四有”:“言之有物,言之有序,言之有趣,言之有味”。鼎公自己写过小说、剧本、散文诗歌,也写过许多如何写文章的书,因此,他的文章读起来即像范文那样中规中矩(有物、有序),又有引人入胜的闪光点和哲理警句(有趣、有味)。可以说是既严肃又活泼,即深入又浅出,将发人深省寓于轻松诙谐之中。喜欢写散文和随笔的人,应该学习如何将散文写得有趣味。此其收获三。

古人云“三馀读书”: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也。意思是充分利用一切空余时间读书。不过,“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中外文学读物,如瀚海星辰,如何读得完?即使挑其“名著”,也无法在余生读完。“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

记得当年学习英文初阶,入门先读一些简写本,待词汇文法稍有精进,再读原著。读书评,不失为一种读书之法,有助于现代读者在短时间内了解更多的书,然后决定是否进一步欣赏原文。

“只读一本书的人是可怕的”这句话之后,似乎还可以加上一句,“不读书的人是更可怕的!”

235页的【书滋味】,读完了,“殆而已矣”。感触良多,摘其杂感一二记之。


05/01/2023 周一

新冠轻缓抽丝去 公厕躺平过夜来

四月的最后一天,是个星期日。

早上的窗帘很暗淡,没有平日里阳光照耀下的明亮,外面不是下雨就是阴天。从后院看出去,屋檐外的地砖都打湿了,湖面上却没有雨点的花纹,应该是雨停了,不知道是昨夜的雨还是大清早的雨。看了一下气温,室外华氏73°,很舒适。

出门沿着小区走了一圈,大约1000多步的样子。风很大,耳边一阵阵风声和树叶哗哗的作响,门口的棕榈树枝叶被风刮得一头乱发,不停地在大风里摇摆。在网上查了一下此刻的风速,每小时26英里的风速,按照贝福特风力等级(Beaufort scale)的划分标准,时速在每小时25到31英里之间的风速被称为“强风”,可以引起小树摇晃,能听到一些呼啸声或号叫声。

拐弯处的风口上,头上的帽子几乎被风刮走,赶忙拿下来紧紧攥在手中。头上的乌云很低,低得好像就人在云中走,浑身湿漉漉的,仿佛一跳起来,就会跟树叶一样在空中飞舞,被风裹夹着急切地往东疾驰。

早饭后,乌云渐渐被风吹跑了。太阳一出,一切又如往常一样,蓝天白云日丽,除了风还不愿认输,坚持不懈地刮着。


随着新冠疫情的减缓,快速便利的居家筛检更容易取得,很难确认病毒传播的实际状况。美国联邦疾病防治中心(CDC)通报病例稳步下降。根据CDC追踪,自1月初以来,新冠的周平均病例稳步下降,截至4月26日,每周平均病例数为8万8330例。

CDC最新声明指出,即将于5月11日停止追踪全美社区的新冠肺炎传播情况。CDC预计未来多以新冠住院病例为主,与追踪流感传播的方式相似。这一决定,几乎正式从官方角度表明,新冠流行终告结束。就如今早的大风,刮跑了新冠流行的最后一丝阴云。人们又恢复了阳光灿烂的日子。


疫情不再,阳光灿烂,五一节还没有到,大陆已经从周末开始了节日度假的步伐。各地传来许多景点游览门票售罄和风景区人满为患的消息。坐在家里,可以想象各路景点人山人海(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e)的情景。

遥想多年前,出游到黄山。那时候黄山索道尚未修建,游人全靠双脚登山。一行人贪恋黄山奇景,四下流连。待到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爬到光明顶,到旅店投宿时,已经是暮色苍茫。那时的旅游业尚不发达,光明顶的旅馆很小,有床铺的房间都已经住满了人。旅馆为了解决山顶游客的住宿问题,将宽大的餐厅清理干净,后来者一人一床被子,统统就地打通铺。

我们是什么人?“自经混乱少睡眠”,都是经历过红卫兵大串联的人,不仅在北京、上海、南京等地睡过接待站的地铺,还睡过火车上摇晃的行李架和躺过荡着臭脚的长椅之下,因而,“躺平”在旅馆“广厦”遮风挡雨的地板上,“卷”起疲劳的双腿,并不是委屈的“将就”,而是一种“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享受”。

还记得在站坐均无立锥之地的火车上,找个机会将自己关在火车的厕所里休息片刻,也是一种享受。至于味道,跟可以躲避火车厢中密不透风的汗味体气口臭等各种混合气体,以及享受无法获得伸展腰肢的宽敞空间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以至于不留神就在打盹中迷糊睡着,直到被拳头的擂门声惊醒。

40多年后的今日,看到一则报道和图片,也是在黄山光明顶,也是厕所,“大量游客在厕所过夜”。无异于当年大串联的旧事在当下国泰民安的五一期间重演,不过是将一个窄小的个人空间放大到可以容纳“大量游客”的现代公厕而已。

没有到过黄山的游客可能会问,难道不能在外面随便什么地方熬一夜吗?不可。黄山夜里寒冷,四月底五月初晚间温度低到摄氏5-6°。外面风寒一夜,布衾秋衣冷似铁,第二天不病才怪。如遇霜露,岂不“长夜沾湿何由彻”?记得第二天清早看日出,瑟瑟的寒风让我们冷得抱着夜里盖的被子登上观景台。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04/30/2023 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