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提笔写信了。今天缴纳每年一度的房地产税,由于网上付款要多受一笔不菲的手续费,因而直接写支票寄去,所费一张邮票钱而已。
俗话说,三天不练手生。自打用电脑以来,不写字何止三天,三个月恐怕也是有的了。果然几个字写下来,已经手生了。

随着科技的发展,尤其进入电脑时代,以及正在迈入的AI时代,一些过往的生活方式也随之改变。纸媒渐渐被电子媒体替代,键盘代替了纸笔,写字可能也要变成一门书法实践。
有人将此看成是一场身体与文明的悄然离别。当拇指习惯了滑动屏幕的阻尼感,手腕便渐渐遗忘钢笔尖在纸面微滞的顿挫;当输入法自动补全“此致 敬礼”,我们的脑中是否也渐渐模糊了“顺颂时祺”的笔画?
当“写字”从生存技能退为审美技艺,如同:纺线从日常劳作变为非遗展演,赶集从生计所系变为文旅体验,书信从人际纽带变为展览藏品……人们获得便捷,也悄然交出某种在时间中沉淀的尊严。
“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这两句诗,是用来形容“紫珠”,今日的台历花。

这两句诗出自唐代诗人王建的《寄蜀中薛涛校书》一诗,全诗如下:
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
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
薛涛是唐代著名女诗人、歌伎,曾任“校书郎”,世称“女校书”。古时女子以黛画眉,故称“扫眉”;“才子”本多指男性,此处特用于女子,凸显薛涛卓然不群。薛涛曾以“管领春风”自喻。全诗意在推崇薛涛——虽身居枇杷门巷,却才冠群伦,令无数“扫眉才子”望尘莫及。
紫珠秋后结累累紫红色小球形浆果,晶莹如珠,缀满枝头,故名“紫珠”。花语:“聪明”“智慧”“优雅的才思”。秋深果紫,一树玲珑,仿佛把女诗人的“才思”与“风骨”都凝成了珠子,缀在枝头,等人读懂。
看到紫珠和薛涛,才将两者跟以前听说的一个故事“薛涛笺”联系起来。

薛涛, 唐代女诗人,姿容美艳,性敏慧,8岁能诗,洞晓音律,多才艺,声名倾动一时。时为才女,被招入幕府,常与白居易、刘禹锡、元稹、杜牧等诗坛巨擘唱和。
当时文人多用标准官纸——长宽近一米。薛涛心觉不便:“吟诗须情致,纸大则气散;寄远宜精巧,幅巨则意疏。” 题诗其上,常显空阔寡淡,且不便携带。
于是她将纸制作成约一尺见方,恰容八行五言或四行七言,后人称“薛涛幅”,开“诗笺小型化”先河。并将纸制成深桃红色,后世唤作“薛涛红”或“浣花笺”。
古代文人将薛涛笺置于很高的地位,谓之“南华经、相如赋、班固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少陵诗、摩诘画、屈子离骚”,乃古今绝艺。当今成都望江楼公园还有薛涛纪念馆。
今日台历上这一枝紫珠,不只是“聪明”“智慧”的象征,更像是一枚被岁月漂洗过的薛涛笺——轻轻一摇,满树都是未寄出的诗句,都是“管领春风”的人,留下的余香。
往时今日
三年前,常态化疫情结束,有朋之远道来,不亦乐乎。余超华夫妇是我在华府做义工时,服务侨社的老搭档了。戏作《七绝·赠超华伉俪》记之。
义工奉献生缘机
廿载情真至古稀
茅舍尽欢无主客
斜阳徐步沐余晖

11/17/2025 周一



